“要不让你哥开车?外面这么大的雪, 视野不好开车危险。”林世不爽女儿饭都没吃完,去接蒋霖屿。
“不用,我开车很稳。”林希连忙拒绝, 换上鞋说道, “那我走了。”
“穿厚一点。”周莹交代, “别冻着了,外面很冷,给你们留着饭。也别在外面吃了, 接他过来吃午饭吧。”
“好。”林希快步走到车库,坐到驾驶座上她捂着泛红的脸深吸气,才冷静下来。
她还没跟蒋霖屿联系呢, 万一蒋霖屿有其他的安排,她不就傻了。林希深呼吸,调整情绪。不能表现的太急切, 她要矜持,要端着跟蒋霖屿打电话也要含蓄。
不急不躁,优雅。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蒋霖屿, 林希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此时狂跳。她深吸气几次, 又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平复到听不出丝毫异样才接通, “蒋总?”
“暴雪, 刚刚航空公司通知, 航班停飞。”蒋霖屿嗓音低沉, 颇为遗憾的叹口气, “我查过了, 客运也停。”
林希唇角上扬, 她抬起下巴往后靠在座位上。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她哦了一声,强忍着笑一本正经道,“那怎么办?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回希盛吧。”蒋霖屿说,“那边冰箱里还有吃的吗?”
林希笑出声。
“笑什么?嗯?”
蒋霖屿嗓音低醇,缓缓的撞到了林希的心上。
“你在机场吗?”
“是的,在机场。”
“在出口处等我,我去接你。”林希敛住笑,“我妈说,你可以来我家过年。蒋先生,你可以看看我家的春联是什么样。”
“如果我说,我就在你家门口。”蒋霖屿嗓音低到哑,道,“一个叫机场的路牌下,你还能不能接我?”
林希解开安全带下车,朝门口跑去。
“我家门口没有叫机场的路牌。”大片絮状的雪花冲撞到林希的额头,渐渐融化成水,她往前跑,“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哪个门?”
“别跑,慢慢走,南门口。”蒋霖屿嗓音低缓,字句清晰,“小心路滑,我又不会丢,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林希放慢了脚步,调整呼吸,“我没有跑,我一边欣赏美丽的雪景,一边往前慢悠悠的走。”
“我以前不喜欢下雪。”蒋霖屿的声音在暴雪中,显得特别沉,仿佛泡在陈年老酒,林希听着就有点醉。
“现在呢?”
“我从一四年,开始喜欢上下雪。”蒋霖屿的音调悠悠扬扬,里面浸着一点笑,“燕城下雪,很快就会过年。过年,我们就会在一起。”
林希昂起下巴,压不住的笑。
“看不出来,蒋总以前还有这样的心机。”
蒋霖屿低笑,很有反省精神,“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又是心机男,我的毛病很多,一点都不完美。”
“你对自己的认知很全面也很清晰。”地面上已经落了一层白,高大的梧桐树伫立在暴雪中,枝干渐渐变成了白色。
“我当时隐隐约约的喜欢你,可我怕喜欢落到地上,我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去观察。”蒋霖屿说,“只有春节,我不需要掩饰,一切过激的感情都可以归咎为新年的喜悦。”
“蒋霖屿。”
“嗯?”
“你现在喜悦吗?”林希走在宽阔的马路上,距离南入口还有三百米,道路两旁全是高大的梧桐树,老小区了,树木都长的非常好。
“喜悦。”蒋霖屿低醇笑声悠扬。
“你为什么喜悦?”
“你。”
林希似乎看到了蒋霖屿的身影,但雪太大,她看不清晰。
“那你接好你的喜悦。”林希挂断电话,一整羽绒服,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跑。她很少这么失态的跑,她如今已经是林总了,每时每刻都要保持着自己优雅的形象,她的包袱很重,等闲不会失态。
蒋霖屿站在暴雪的尽头,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围着浅灰色围巾。金边的眼镜上沾满了雪花,他身形高挺笔直,黑色发丝上落了一层雪。
林希忽然就想到一句话,他们从青年相识,走到而立之年。
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
林希冲出门直奔他而去,蒋霖屿唇角的笑就溢开了。
林希跳起来,蒋霖屿接住了她,把她抱在怀里。林希拿下他的眼镜,蒋霖屿的吻落了下来。
缠绵疯狂的吻,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接吻。吻到世界都要静止,雪花打着旋的往下落,落到他们身上。
停下接吻,林希把眼镜还给他,蒋霖屿重新戴了回去。拉着林希的手,拖着行李往里走。
林希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她从来没有这么外放过情绪,刚刚竟然冲过去挂到蒋霖屿身上。这可能是十六岁女生干的,她少年老成,从来没有这样的举动。拉着蒋霖屿的手,林希拼命的找话题,“机场的车牌呢?”
“你把我的手套摘掉。”
林希看他一眼,摘掉蒋霖屿的手套看到手心里写着机场。
呵呵。
林希又给他戴手套,蒋霖屿把手套装进大衣口袋,握住林希的手,“我举起手,就是路牌。”
林希眯着眼睛笑,“路牌先生,你什么时候到的?”
“航空公司发通知的前一个小时。”
“你未卜先知?”
“厉不厉害?”蒋霖屿转头看她,黑眸深邃,“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在这方面,是有天赋。”林希点头。
蒋霖屿扬眉,“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