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刚迈进去,身体只进去一个侧身,如果不是他反应机警,相信他脖子上这颗脑袋就已经跟身体搬家了。
可尽管如此,他额前的一缕碎发,还是从额前被削去一半,悠然的落到地上。
“初七,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吗?”东篱博宇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到现在还感觉到脖子处冷飕飕的。
“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下一次直接把剑插进你的心脏里。”说完冷冰冰的转身走进小院,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拂过,有几根调皮的落在东篱博宇的脸上,然后像是抚摸过后,滑落下来。
“这丫头怎么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呢?”东篱博宇表情珊珊然,摸摸自己的鼻子,跟在两人身后走进院子。
这里只是个三进的小院子,看起来非常雅致,却透着一股清冷。
东篱博宇跟在初七身后,没想到这才几年没见,这丫头已经长这么大了,初七之前一直都只是在炼狱里跟在黑影的身边,这次因为要带着燕儿跟农儿一起出来历练。
之前因为农儿跟燕儿走失了,所以她心里一直觉得是她的责任。
后来接到两个小家伙的飞鸽传书,这才跟着陌染一起来到风铃城。
脚步刚垮进门,就看到坐在上首的男子,一身黑色的玄衣冷冷的坐在太师椅上。
“回来了?”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东篱博宇却好像没看到他的眼神,直直走到桌前,先帮自己倒杯水,一连喝了几杯,这感觉冰冷的胃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这才舍得放下。
感受到房内炭盆里散发出来的温暖,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喟叹。
“那乡下人的家里,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是你会享受,整个屋里都暖烘烘的,舒服!”侧躺在榻上,完全将陌染铁青的脸给无视。
“东篱……博宇……”简单的一个名字,愣是让他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好像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一样。
眼看着陌染幽深的双眼森冷如狼,显然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知道不能再在老虎尾巴上拔毛,东篱博宇将身子从榻上坐直,恢复儒雅的模样。
咳咳――
轻咳两声,正色道:“事情我已经帮你办妥了,今天你那位玉姑娘也已经平安的回到了城里,这下你放心了吧?”
这个男人用的着现在跟斗鸡一样,双眼紧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吗?
看着陌染脸上终于换上少有的柔情,东篱博宇在心里对陌染狠狠鄙视了一番,还不忘在嘴上损陌染几句:
“我说,陌大将军,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还用得着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追一个女人?而且还躲起来在她背后帮她不让那个女人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思?要我说,你倒不如直接在盛京娶了你那个――”东篱博宇的话音未落,就感觉一枚银针擦着他的额头飞了过去,白皙的银针上挂着一滴殷红的血,看起来格外醒目,让人发寒。
“陌染,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还比不过你刚认识没多久的那个女人吗?你居然为了她伤我?”一直站在陌染身后的初七,真想把东篱博宇的脑袋撬开来看一下,那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主子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宁愿陪着夫人一起跳崖,跟他那微不足道的情意简直就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如果你再敢说她一句不是,我杀了你的心都有。”看着陌染一脸认真的样子,东篱博宇气的脸色铁青,立刻从榻上站起来,睚眦欲裂。
“那个女人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东篱博宇从来没想过,一向对女人敬而远之冷如冰霜的陌染,居然有一天会这么在乎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好像并没有特别之处,只是与那些大家闺秀绝有点不同而已。
“比我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看着陌染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中折射出来的认真,这下东篱博宇的怒火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
“我看你就是已经中了那个女人的毒,果然,这天下的女人都不能沾染,否则真的会毒发,要人命。”东篱博宇重新坐会软榻上,顺手给自己倒上杯水,一饮而尽。
陌染却脸上的冷冽退去,接着问道:“她……还好吗?”
刚进城的时候,他只是远远的看了玉瑶一眼,仅一眼,就知道她瘦了,而且还变黑了,最让他心疼的是被面具遮住的半边脸,那里遮住的不光是她的伤,还有他心里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