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我们被另一个女狱卒带回东北角那排囚室里,所有犯人都排好队,十几或二十个人一拨,站在各自的囚室前,我就跟着武婴,等狱卒示意可以进屋后,犯人们各自回屋睡觉。我发现这里有几百个犯人,居然没有点数这一环节。武婴听了我的疑问后嗤笑道:“这里自古就是男监,还从来没有人逃跑过。”
等进了囚室一看,大概十来平的地方,靠墙有一个大通铺,武婴一个囚室的有十几个人,包括大块头余曼丽。
屋里并没有灯,狱卒点着火把站在门口,见犯人们都进了屋,嚷嚷了一声“睡觉”便各自散了。
有几个人展开铺盖就要上床,武婴一瞪眼睛道:“这么没规矩,龙哥还没说话呢!”那几个人急忙又爬起来,站在地上等我训话。
武婴赔笑道:“龙哥,你先请,挑个好地方。”
我把被褥随便往铺上一扔道:“以后咱们别搞这一套,你们要真让我立规矩,那就只有一条就是没有规矩,都当弟兄处。”
武婴挠头道:“这样行么?”
“没什么不行的,睡觉。”
武婴冲其他挥手道:“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都别愣着了。”一干人这才上床,武婴和余曼丽一左一右把铺盖放在我边上,也上了床,这群男人躺在那不睡觉,开始东扯西扯地侃大山,居然没一个睡着的。
我碰碰身边的武婴随口问:“诶,你怎么进来的?”
武婴叹气道:“偷东西。”
“哦,你偷什么了?”
“我和曼丽本来是一家大户人家厨房的杂役,合不该那天我们放工的时候看见主人家堂屋没人,我就上前拿了一只银酒杯刚要往怀里揣不巧被人撞见,当场押往官府,然后就到这了,害得曼丽也跟我吃了官司。”
余曼丽瓮声瓮气道:“你若把那酒杯换了钱自然少不了我的好处,既然被抓,那我也认了,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问武婴:“你们判了多长时间?”
武婴道:“2年。”
我吃惊道:“偷一个破酒杯就判这么久?”
武婴苦笑道:“谁让咱是男人呢,在那些女人们看来男人犯错就该死。”
我小心道:“你们知不知道在女儿国以外的国家其实都是由男人说了算的。”
武婴道:“倒是听人说起过,说是那里的皇帝宰相将军都是男人来当,连种地打铁这种粗活都是他们做。”
还没等我说什么,铺上顿时有人道:“太可怕了!”
我愕然道:“有什么可怕的?”
那人嘿嘿笑道:“要我去种地打铁——反正我宁愿在牢里待着也不干!”
我哭笑不得道:“靠,我以为我就够懒的了,没想到你更是懒出境界了。”
武婴小心翼翼道:“龙哥,你……不会是想过那种曰子吧?”
我无言以对。
武婴又结结巴巴道:“龙哥,我问你个事你别生气啊。”
我说:“你问吧。”
武婴迟疑道:“你真的是不是……干那种营生的?”
一说这个我顿时来了气,大声道:“不是!”我这么一喊,别人顿时都不敢说话了……武婴这才道:“其实我也觉得你不像,你那一拳打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真是干那个的,脾气绝对没你这么火爆,你倒像是从传说中的那些‘男人国’来的。”
我没好气道:“老子本来就是!我告诉你,老子不但是从‘男人国’来的,而且还是剑神!”
一干人悚然道:“剑神?”也有人小声道:“咱们女儿国的苏竞大人好像是大陆上唯一的剑神。”
我大声道:“你们那个苏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为了找老子巴巴地跑去求我,我还跟她一张床上睡过呢。”
这话一出,整个囚室静可聆针,过了老半天武婴推心置腹地跟我说:“龙哥,本来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小弟们也得应着,不过吹牛扯皮总得有个限度吧,兄弟这么说你别不高兴,这里没外人你过过嘴瘾大伙就当听个笑话,不过你要是到外面说去不是得惹麻烦吗?你说苏大人睡过你……”
我愤然道:“是我睡过她,不是她睡过我!”
“好吧,我们就勉强相信这一点吧。”
又有人小声嘀咕:“苏大人好像不好男色啊。”看来苏竞在女儿国家喻户晓,而且威望极高,我纳闷的是这些家伙一直受女人压迫居然还如此回护她,不过转念想想也就明白了——这就跟男权世界里那些小女生们喜欢少年英雄是一样的,无关姓别。
好在我早就知道我说了也没人信,就当一通发泄。
武婴岔开话题道:“龙哥,白天司营找你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