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听得目瞪口呆。
说实话,虽然早就知道太子这人不太聪明,而且色令智昏,时常会为了王湄如这个女人拼命得罪己方亲人和盟友,无论是已逝的曹皇后还是承恩侯一家,都被他怼过,看起来就象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可是……谁能预料到,他会蠢到如此清奇的地步呢?!
明知道皇帝早有意废储了,生母曹皇后已死,外家曹家又处境不佳,这太子不想着努力挽回局势,稳定自己的储位,却还处处冲撞皇帝,得罪太后,这是生怕皇帝没有借口废了他吗?!难道说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太子之位了,所以破罐破摔地,主动提供了把柄,好催促太后与皇帝早些把他废掉?
否则,如何能解释他如今的作死行径呢?
谢慕林忍不住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时候她与永宁长公主已经走出了慈宁宫的宫门,正在外头的过道上。四周道路宽敞,视野清晰,百米之内都没有人经过,而慈宁宫的宫门内,她方才留意过了,并没有宫人或内侍把守。可以说,如今在她与永宁长公主周围,除了两人带的心腹侍女外,没有别人在,不需要担心隔墙有耳。
于是她便凑近了永宁长公主,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皇上有意废储,应该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吧?太子殿下理应清楚自己的处境才是。这时候他不想着讨好皇上和太后,稳固自己的储位,却为了长女的册封事宜屡屡顶撞皇上,连太后都得罪了,这是生怕……皇上不会更恼怒他么?!”
永宁长公主给了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谁说不是呢?我见了他这模样,都觉得他是疯了!皇孙女固然是皇上的头一个孙辈,虽说生母身份低微,但得太子宠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日后若是皇上高兴了,格外加恩,未必不会封她个郡主之位。这种事又有什么好急的呢?太子竟然为了这种小事忤逆太后和皇上,简直就是昏了头!他以为这是疼女儿?也不怕那孩子受不住这么大的福份,有个三长两短的……
“不是我坏心要咒那孩子,实在是太子的做法不象是真心为孩子着想的模样!曹皇后从前就时常有出人意料之举,有时候发起怒来,也是不管不顾的,把事情做绝了,气得皇上大怒,事后也不知悔改。即使皇上与她有夫妻的情份,被她这么十几二十年地折腾下来,也残存无几了。偏曹后还不知自省,也不多为太子着想,遇事总爱惹皇上发火,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如今想来,太子还真不愧是曹后之子,没学到皇上的冷静睿智,却把他母亲的坏毛病继承了一个十成十!”
谢慕林试探地道:“该不会是太子厌烦了继续过如今这样心惊胆战的日子,所以故意激怒皇上,好催皇上尽快废了他吧?否则怎会明知道自己处境不佳,还要主动献上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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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长公主是绝对不相信太子会愿意放弃储位的:“我们的太子殿下可不是这么贴心孝顺的人。他若有心要让出东宫储君之位,早在曹后去世时,就能借着遵从亡母遗命的理由请辞了。如此大家面上都好看些,皇上也不必烦恼要如何废太子,更不会有朝臣反对废立,还说起了四殿下的坏话。太子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这种举动,还要处处惹恼太后与皇上,分明就是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