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还敢在这里睡觉!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你!”
李喜燕被人揪着耳朵连骂带推搡着睁开眼睛,大破木头架起的屋顶,昏暗的阳光从破窗户里照射进来,这坏境熟悉又陌生。
什么情况?
她睁大眼睛翻身坐起来,感觉身子有些不太灵活,低头一看自己竟然穿着一身粗布棉裤棉衣,脚上是打满各种颜色补丁的袜子。
不是在医院难产吗?怎么一觉醒来地方不对了?
李喜燕心里“咯噔”一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女人咬着牙伸手揪住李喜燕的耳朵又用力拧了一把,“死丫头,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今天晚上你就到张家去圆房,要是把我儿子的婚事搞黄了,看我不打死你!”
李喜燕顾不得耳朵疼,连忙四处看了一眼,墙是用黄泥和稻草糊的,还贴着一张光屁股男娃的年画,一个黑黄的玻璃灯泡从梁上垂下来,在半空里摇摇欲坠。
脑子里一阵轰鸣,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身体都在激动的微微发抖。
这不是……自己十五岁时在山村乡下生活时的场景吗?
她的老家在落后的山沟,穷得要命,那里的人也特别愚昧,她不是逃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拧眉瞪眼,右眼眉上还有一颗黑痣,穿着对襟棉袄,罩着一件半新的条子绒褂子,下身是一条黑色裤子,裤腿裁过用针脚圈了一圈儿,脚上踩着一双自己做的大厚棉鞋。
正是自己那个心肠歹毒的婶子,田翠兰。
李喜燕直勾勾的盯着田翠兰,心中的恨意一阵阵的涌了上来。
见李喜燕不动,田翠兰不耐烦说道:“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你那些破烂收拾干净,别在这浪费地方!”
李喜燕从床上跳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不会嫁的,你死了这个心吧。”
“什么?不嫁?”田翠兰的声音立即高了八度,指着李喜燕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贱货,翅膀硬了啊,我……”
她低头四处踅摸,顺手抄起一条枣木条,她咬牙冲着李喜燕就挥过来,“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