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仙是公孙兰三大杀招的最后一招,看似轻轻巧巧便将陈南星击杀,但在这一招中包涵了无数的后招和全部的元力施展。故而使用了这一招后,公孙兰自己也是自损真元,此刻已经不能动弹了。若非强自压抑,怕是要立刻鲜血狂喷。起码没有十天半个月的调养,是无法恢复了。
刚才这凌空一击陈南星并非没有招架的余地。但因为脚下的地板上被陈泰魁击碎了好几处,陈南星落足之处的两侧各有一处窟窿,这使得中间的这一片地板已经处于半断裂的形态。两人看似简单的双剑交击,其实是灌注了元力的比拼,公孙兰被弹上空中时便已经受伤,而陈南星落足于地,依靠地板的坚实,其实还是占了便宜的。
但可惜的是,地板再也经受不住他双脚的踩踏之力,在瞬间断裂。而陈南星无法在双足踏空的情形下招架住公孙兰的凌空一击。谁也做不到在脚下踏空的情形下还能招架住公孙兰全力而至的凌厉杀招。所以,陈南星败了。这一败,便是死。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南星不是败在了公孙兰之手,而是被陈泰魁给坑了。若不是他刚才的一顿大铁锥乱砸,砸的地板受损,以散花楼地板之牢固,陈南星绝对不至于死在这一招上。可惜,这件事只有陈南星和公孙兰能明白,陈泰魁根本没明白,此刻还正大吼着朝公孙兰冲来。
王源纵身跃上前来,一面让青云儿和紫云儿两女赶紧将公孙兰扶到一旁调养,一面挥剑迎上如野兽般咆哮着冲上来的陈泰魁。
“要车轮战么?那可不合规矩。”王源横剑于胸,高声叫道。
陈泰魁面色赤红,怒吼道:“她杀了我二弟,我要杀了她。”
王源静静道:“陈老大该不会以为我们这三场比试是点到为止吧。本就是性命相搏,你是老江湖,这一点该不会看不开吧。”
陈泰魁鼻翼翕张,喘着粗气,提着铁锥愣了半晌,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回到陈南星摔落的洞口前,朝下沉声喝道:“老四,将老二的尸身抱上来吧,我要看看他。”
宋楠托起陈南星的尸体,脚下用力跃起在半空,单手勾住陈泰魁丢下的铁锥链条,陈泰魁一用力,将他拉上四楼。陈泰魁抱起陈南星的尸体走到厅中一脚,将陈南星的尸体平整的摆在地上,细心的整理着他的衣物,擦拭他脸上的血迹,并将他白骨森森的右臂用衣服遮住。
“老二,你安心的去,我定为你报了此仇,将那女子杀了给你陪葬。”陈泰魁喃喃道。
“老二,你也是太托大了,平日自以为剑术天下第一,却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你的自大害了你的性命,哎。”宋楠在一旁也嘀咕道。
“你说什么?”陈泰魁怒目而视:“人都死了,你还要褒贬他的不是?你们天天争斗,他死了你很开心是么?”
宋楠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的错,我给二哥磕头赔罪,平日对他不敬,愧疚难当。”
宋楠跪地‘咚咚咚’给陈南星的尸身磕了三个头。陈泰魁面色转和,叹道:“罢了,自家兄弟,斗斗嘴也没什么。现在兄弟十个只剩下你我二人了,待我们杀了宋楠便立刻离开。咱们也不回长安了,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呆着吧。我也是倦了。”
宋楠低声道:“好,东城墙的绳索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算杀了王源之后兵马围剿我们,以我兄弟二人之力,也能杀出一条血路离开。大哥速战速决,别耗费太多时间,以免楼下官兵增援太多,逃走不便。”
陈泰魁微微点头,站起身来,拖着大铁锥一步步走向王源,在王源面前站定,冷声道:“第一场你们赢了。你说的不错,这本是生死相搏,我二弟死了,那是是他学艺不精。死在一个无名女子手中,也是他的劫数。”
王源静静道:“节哀顺变。令弟剑术高明,并非浪得虚名,今日见识了。”
陈泰魁拱手道:“感谢,可惜没有你手下之人高明。你手下果然有能人。我早该想到这一点,当初三弟聂江川和八弟田斌在北海郡死在你手里的时候,我就该明白你身边有高手。”
王源微笑道:“我身边有没有高手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为何要趟这趟浑水,要来于我为敌。你们不助纣为虐,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或许永远不会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陈泰魁呵呵冷笑道:“那没办法,我十兄弟受人恩惠,便要报恩。恩人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可不管你们谁对谁错。”
王源点头道:“也是,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所以该面对的依旧要面对,该是朋友便是朋友,该是敌人也必是敌人,倒也不用追根刨底的问缘由。”
陈泰魁缓缓点头道:“王节度使这句话一语道破天机,然则咱们这第二场便要开始了吧。第一场你们赢了,第二场王节度使要亲自面对了,你身边的人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该发生的也必会发生。我若胜了,你必然死于我铁锥之下。王节度不担心么?”
王源呵呵笑道:“为什么是我担心?你不怕死在我的剑下么?”
“呵呵呵,王节度使好大的自信。除非你们群起而攻之,或者有人在旁相助,否则你怎有机会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