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将军,末将所言都是实情,起码也要让兄弟们恢复些精神气力吧。再说了,末将可没灭我军士气,灭我军士气的是您吧。好好的一场绝对能打胜的伏击战,搞得现在这个样子,宇文将军倒来怪别人了,当真是笑话。”莫尔巴可不管这些,皱眉还击道。
宇文雄心中的伤疤被莫尔巴无情的撕裂,他能听到周围属下和士兵们窃窃的低笑声,这带着嘲讽的讥笑如一根根的芒刺扎在心里,让他既痛苦又无地自容。
“莫尔巴,你胆敢这么跟我说话?”宇文雄一字一句的冷声道。
莫尔巴甩着小辫子冷笑道:“末将说的是事实,我奚族军中规矩,败战乃主将无能,难道我说错了么?非但末将在这里说,回到部落王廷之后,在我王面前我也照样这么说。”
“你……找……死……么?”宇文雄的眼神已经变得凌厉起来,若是眼睛能冒火的话,怕是此刻那双眼睛已经是两个喷火的火球了。
莫尔巴尚自沉浸在虐人的快感中,奚族军中定下的规矩,主将战败副将和偏将都可畅所欲言指谪失败之处,严格来说莫尔巴说的话虽然带着个人情绪,但却并无不当之处。只可惜他没有考虑到宇文雄此刻的心理状态,宇文雄现在就是一个火药桶,谁惹他便会爆炸。
“呵呵,宇文将军莫非连我们说话的权力都剥夺了么?我是奚王亲授的振威将军,虽是副将,但也是有领军的权力的。这些兵马可不是你宇文将军的私人卫队。宇文将军这是在威胁本将军么?”
“是又如何?”宇文雄爆炸了。一声断喝中,弯刀沧浪出鞘,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兜头朝莫尔巴劈去,莫尔巴完全没料到宇文雄会真的出手,他这个级别的将领,就算犯了死罪也要奚王核准才能行刑,宇文雄可以羁押捆绑他,却无权处死自己。但宇文雄显然已经忘了这些规矩了。
长刀划过,莫尔巴紧急之间在马上侧开身子,却也难逃这一刀。噗嗤一声,长刀砍在莫尔巴的臂膀上,将他的一条胳膊从肩窝处整条卸下,啪嗒一声掉落地上。
莫尔巴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臂膀身子摇摇欲坠,口中大声叫骂道:“宇文雄,你个狗.娘养的畜生,竟敢当真杀人。”
宇文雄一言不发,长刀再挥,咔擦一声响,莫尔巴的头颅飞上半空,一蓬鲜血在空中喷成血雾,落地在荒草斜坡上滚了几滚,面朝天空,双目兀自圆睁。
士兵们尽皆哗然,人群一阵剧烈的骚动。宇文雄高举长刀喝道:“莫尔巴临阵退缩,违抗军令,现已正法。从现在起,谁敢违抗本将军之命,杀无赦!”
所有人噤若寒蝉,再无一个敢多嘴,原本的讥讽的笑容也化作了惊骇之色。
“全体上马,追击唐军。今日之耻必将血洗。”宇文雄沉声下令,士兵们集结成队,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朝着西边追了过去。
荒草上大队兵马的行进路线很清晰,宇文雄的兵马根本不担心失去对方的踪迹,当意识到对方一路往西奔走,并未沿着鸡鸣山西边的荒野往南逃的时候,宇文雄更是不担心追不上他们了,因为宇文雄对妫州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这里早就是他们常来常往的所在,他知道西边的那道洋河会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险,对方根本不可能逃脱。
所以,宇文雄才没有全速的追赶,本该在天黑之前便追上敌人,他们却在天黑之后才抵达洋河东岸的荒原上。斥候骑兵派出去搜寻对方的位置的时候,宇文雄下令兵马抓紧时间休整吃饭喝水,这一路的追赶其实也让手下兵马筋疲力尽,虽然急于扳回这一程,但必须的休整还是需要的。
派出去的斥候如泥牛入海,宇文雄吃光了三条熏牛肉干,喝干了酒囊中的酒水,斥候们依旧没有回来禀报消息。按照宇文雄的估计,已经靠近河岸数里之近,按理说很容易找到对方兵马的踪迹才是。对方可是好几百人,又不是一两个人难以被发现,这事儿当真古怪。
宇文雄其实并不太着急,他还有杀手锏,就算对方躲在地下,他也能找到他们。耐着性子等候所有兵马都吃了饭喝了水休息了一会之后,约莫初更天的时候,宇文雄下令静悄悄的出发了。宇文雄祭出了他的杀手锏,他最爱的狼犬上阵。在狼犬的指引下,大队兵马在漆黑的夜里悄悄的往前摸索,然后他们在黑暗中看到了映红了半边天空的一片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