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雅兴受挫,心中不太高兴。杨贵妃在旁劝解道:“张相国那是不世之才,陛下岂能拿他跟别人比。臣妾读他的那首《望月怀远》诗,惊讶居然有人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那是天纵之才呢。”
玄宗叹道:“是啊,天纵之才,可惜未到古稀之年便病逝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多好的诗啊。”
玄宗一时感叹起来,情绪更见低落。
杨钊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陛下,咱们大唐也不是没有能写诗的才俊,您忘了,陛下身边就有一个诗坛翘楚呢,何不让他来写一首?”
玄宗皱眉道:“你说的是谁?”
杨钊道:“王源啊,陛下该不会忘了王学士了吧。”
玄宗哎呀一声,拍着额头道:“对呀,怎地忘了王源了?可是,这次他没有随驾吧,从京城赶来天早黑了,那还写什么?”
杨钊笑道:“陛下,王源随着驾呢,臣恐陆学士年事已高,不堪劳顿,所以叫了王源候着,以防陛下传唤。”
玄宗大喜道:“还是杨钊想的周到,速传王源来见朕。”
杨钊连声答应道:“臣亲自去叫。”转身迅速的去了。
秦国夫人面带微笑,心里却不太高兴,杨钊这是自己不打算奏那件事了,这是要让王源来上奏。虽然站在杨家的立场这也没什么,但秦国夫人却对杨钊对王源的不真诚极为反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国夫人觉察到自己似乎更偏向于王源了。
虢国夫人低声问秦国夫人道:“八妹,王源随驾的事儿我怎不知道?你知道么?”
秦国夫人摇头道:“堂兄没说,我也不知。”
虢国夫人轻笑一声道:“骗谁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儿,八妹和王源现在可是甜的如蜜一般,对自家姐妹都隐瞒了,怕我抢你的人不成?”
秦国夫人皱眉道:“三姐说什么呢?这场合怎可乱说话。”
虢国夫人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不远处,杨钊领着王源正快步走来。
王源坐在石头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任心思胡乱驰骋,忽然间看到杨钊正匆忙而来,忙起身拱手。
“快整理整理随我去见驾。”杨钊低声道。
“那事儿禀报陛下了么?”
杨钊摇头道:“一直没找到机会,但我好容易寻到机会让陛下召见你,一会儿由你找时机禀报此事。”
王源愣了愣,杨钊解释道:“你说我说都是一样,我想了想,你说更好些。免得我一开口,会被人误解为了左相的事情故意找杨慎矜的麻烦,反倒不好。”
王源也不想多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杨钊不说,那便自己来说。
“陛下要找人写诗,陆元机写不出来,我这才找到机会说你也随驾来了,先写首好诗让陛下高兴,再趁机说出那件事来。”杨钊道。
王源头大,叹了口气道:“知道了,走吧。”
王源依次给玄宗贵妃以及杨家姐妹高力士等人见礼,行到虢国夫人面前时,虢国夫人笑的很是灿烂,红唇翕动低声道:“王学士,多日不见,何时去我府中喝酒啊?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呢。”
王源汗都要下来了,沉默不语。
“王学士,我会再找你的,你别以为躲着我便成了,我虢国夫人说话可是算数的。”
秦国夫人在旁听的真切,冷声道:“三姐,不要闹。”
虢国夫人嗤的一笑,恹恹的道:“免礼吧。”
王源赶紧离开她的座前,脊背上冷嗖嗖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