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好关上门,笑了笑:“您好。”
陈明欲乐的,“别跟我生分,听着作怪。”然后朝魏启霖:“是吧魏子?”
魏启霖叼着根烟,一手划牌。
一旁的申远走过去,对知好说:“好好,你坐这儿。”
魏启霖边上的位置,斜摆着。
知好坐过去,起先还能看两把牌,没几分钟就嫌了,反正魏启霖雕刻一样把她当空气。知好摸出手机玩,昭阳发来好几条微信,都是语音,问她去哪了。
知好放耳朵边听,听完就给他回复。打字快,手指细细长长的在屏幕上按。昭阳就陪她聊,总是发些搞怪的表情包,把知好乐的,嘴角弯翘心情颇好。
申远咳了一声,似有那么点提醒的意味。但知好聊得投入,没作他想。牌局又继续了几盘。魏启霖摸上一张东风后,突然把它砸向了桌面——
“咚”的重响,连着撞倒了砌得齐齐整整的麻将,稀里哗啦一片倒。这状况,吓得陈明欲嘴里烟都掉了下来。
魏启霖拧过头,阴着眼神说:“我叫你来,不是看你玩手机的。”
知好被他这通无名火烧得莫名其妙,当即顶回去:“那你别看啊。”说完起身。
魏启霖掐住她手腕狠狠把人给拽住。
知好疼死了,怒目瞪他,眼里写了三个字:“神经病。”
陈明欲赶紧打圆场:“魏子,刚才你出的是东风啊?我开杠了啊。”
申远走过来,他不敢靠近两人,只稳着声音劝知好:“好好,我给你叫点喝的,想喝什么?”
知好偏过头,鼻尖发酸。
魏启霖想起刚才她微信语音里,那道隐隐约约的男声,心里便一团火乱窜。自己还没发脾气呢,她还先委屈上了?
“这就是你的职业道德?”
魏启霖这话,跟裹了鹤顶红的剑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刺在知好心头。
除了陈明欲和申远,在场的还有别的人,没他俩跟魏启霖的关系熟络,乍一听,眼神齐刷刷的看向知好,全是同款的惊讶。
数秒沉默,讶异已经发酵成一言难尽的另眼相待。
知好正回脸蛋,直视魏启霖,被这包厢里晦涩难明的灯光一泡,眼底像被枫叶般。她说:“下个月就满一年了,怎么,就不准我找个下家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一出口,魏启霖怒得伸手往她脖子上掐。
知好哪肯就范,扭头躲开,举着拳头也往他脸上送。魏启霖真没料到她会动手反击,分神半刻没来得及,生生挨了这一下。
这一幕看白了申远的脸,他机敏,赶紧把知好往后面拉。
魏启霖这把抓心挠肺的火,今晚算是彻底烧起来了,指着申远提声:“你拎清自己的身份!给我小心点!”
申远跟在魏启霖身边十年,对他的脾性习惯一清二楚。转场的话还在喉咙眼,魏启霖就把知好给扯了一个踉跄。力气太大,他自个儿也跟着往前栽。
两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
“魏哥!”
“启霖!”
众人惊呼。知好被压死在地板,魏启霖横跨在她身上,单手捏着她下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你跟我一天,就是我的人,拿了我的钱,就当好我的人!”
魏启霖的情绪已经浓烈得如深海浓墨,他本是骄矜自持的男人,却也总被这女人气得理智全无。
“你出去试试,跟过我魏启霖的女人,看谁还敢要!”
下巴跟骨裂似的,下一秒像要被粉碎。
这股疼渗进神经,渗进骨子,渗进每一个毛孔,顺着经脉血液逆流至天灵盖。
知好红透的眼睛里,全被魏启霖的模样嚣张霸占。
如果时光能倒流,二零一七年,农历春节,她一定不要遇见魏启霖。
回忆与现实交替重叠,没有半分美好,全是折磨与恨倦。
知好看着魏启霖。
再闭眼时,
这两行泪,她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