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如站在门口, 担心的看着贺怀翎和九莺莺的背影,忍不住用胳膊捣了捣旁边的陆成风,“九莺莺不会对怀翎不利吧?”
陆成风双手抱胸靠在门上道:“我倒是担心太子会对太子妃不利。”
柳絮如不悦的瞥了他一眼, “你不许瞎说,怀翎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他从小到大从来都不打女人。”
陆成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絮如闻言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声:“你想多了, 怀翎向来不近女色, 九莺莺根本就诱惑不了他。”
陆成风轻轻摸了摸下巴, 太子以前的确不近女色,但那是在认识太子妃以前, 现在嘛……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是他想得太多, 而是柳絮如想太少了。
……
夜凉如水, 新房里的大红喜烛已经撤掉了,墙上的囍字仍在, 月色明明的照进屋内, 屋内依旧明亮而温馨。
贺怀翎跟九莺莺并排躺在床上,贺怀翎感受着旁边的馨香柔软, 还是忍不住觉得有点怀疑人生。
他明明以为娶个太子妃回来之后, 只是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挡箭牌,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他以为他们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可能十天半月都不会见一次,他也以为他们的人生不过是偶尔交织到了一起, 日后注定分道扬镳。
可是现在, 一切跟他想的好像都不一样。
他越想越沉默, 忍不住转身看向九莺莺。
九莺莺还没有睡,她手里把玩着他平时挂在床头上的那个香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不时拿起来轻轻晃动,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眸子干净澄澈,嘴角隐隐带笑。
九莺莺心情很好的盯着香囊,手指拨弄了几下,感觉到贺怀翎的目光,头也没回的道:“夫君,你就算喜欢我喜欢的无法自拔,也不要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你这样,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贺怀翎:“……”
他默默的转过身去,只给九莺莺留下一个宽阔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九莺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夫君,你害羞了吗?”
贺怀翎咬牙,“……闭嘴。”
九莺莺显然觉得贺怀翎比她手里的香囊更有趣儿。
她安静了一会儿,伸出一双小手,像安抚一样,轻轻地拍了拍贺怀翎的背,温声软语的安慰道:“夫君,你在偷哭吗?”
贺怀翎一愣,问:“我为什么要偷哭?”
九莺莺的手速变慢了一点,给他拍背的动作也愈发的温柔。
她声音怯怯的说:“夫君,我都明白的,你如此喜欢我,忍不住偷看我,夜深人静,你难免多思,我知道男人……有那方面的隐疾,心里是很难过、很自卑的,但是我们现在是夫妻,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也不要一个人偷偷的哭,我会心疼的。”
贺怀翎:“……”气得说不出话。
九莺莺又道:“夫君,你别太难过,我不介意的,你也不要一直自卑,你如果一直这样自卑下去,长此以往会影响你的性情,你要想开点,你虽然……跟其他男人有不同之处,但是你长的帅又有本事,你要坚信你是最坚强的男人,一定可以挺过去……我身为你的娘子,一定会陪着你,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治好的……”
“我没有!”
贺怀翎忍无可忍的转过身,正对上九莺莺眉眼弯弯的模样,她捂着嘴唇,憋笑已经憋得脸都红了。
“……”贺怀翎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停住了。
九莺莺看到被贺怀翎发现了,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软绵绵的歪在被子上,笑得花枝招展,怎么也停不下来。
贺怀翎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竟然生出一些无奈来,这种情绪很陌生,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九莺莺轻轻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笑的小点声,不要再刺激面前这个黑脸的男人。
贺怀翎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的说:“娘子,你希望我的身体早点康复?”
九莺莺一愣,轻轻眨了下眼睛。
贺怀翎看着她扑扇扑扇的睫毛,又靠近了一点,几乎贴着九莺莺的耳朵道:“我治好之后……你想做什么?”
贺怀翎炙热的鼻息吹拂在九莺莺的耳朵上,她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泛起绯红,脑海里像有一簇烟花猝然绽放。
她敢肆无忌惮的揶揄贺怀翎,是因为贺怀翎脸皮薄,贺怀翎的脸皮一旦厚起来,她就成了脸皮薄的那一个,根本招架不住。
……狗男人不知羞。
贺怀翎的手指轻轻挽起一缕九莺莺的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
他的眼睛很黑,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像锁定猎物的雄鹰,只有眼尾上扬的弧度,映出一些细微的笑意,暴露出几分他真实的情绪。
九莺莺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这样的贺怀翎有些危险,让她不自觉的想要后退,不敢再招惹,她的身体也不自觉微微变热,眼神闪躲起来。
贺怀翎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贴着她的耳畔,声音很轻的问:“娘子,你在想什么?”
九莺莺赶紧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想……”
贺怀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哦?”
九莺莺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底气不足的为自己辩解,“真的什么也没想。”
贺怀翎微凉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暧昧的摩挲了一下,“那你的脸这么红了?”
九莺莺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颊,声音发虚的说:“热……”
贺怀翎笑了笑,“热了该怎么办?”
九莺莺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你退开一点,我就不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