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坐着马车前往法澜寺,老夫人需要休息,独自坐一辆马车,九莺莺、九红豆、九玉坐剩下一辆。
马车由三匹马拉着,走得的平稳又安静,马车内摆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放着几样茶点,还放了一束鲜花,大家坐在桌旁。
因为清晨出发的比较匆忙,九玉的发髻梳的有些散乱,九莺莺闲着无事,便把九玉的头发松开,拿着随身携带的玉梳,重新给他梳了起来。
九红豆坐在左边,看着对面的九莺莺和九玉,不由拧了拧眉,以前九莺莺根本就不搭理她那个弟弟,现在怎么反倒亲近起来了?
她巴不得他们姐弟永远不相往来,那样九莺莺和九玉才会全身心的信任他们大房,任由他们摆布。
她笑了笑,装作不经意的道:“阿玉,我昨日在街上看到两只不错的蛐蛐,等我让人买下来给你送去。”
往常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九玉应当感恩戴德,可是这一次九玉只是抬眸看了九莺莺一眼,不见半分惊喜。
九红豆脸上的笑微微有些僵硬,“阿玉不想要吗?那我给你买只鹦鹉如何?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九玉抿了抿唇,像下定决心一样,开口说:“二姐,不用了,我想静心读书,以后不玩蛐蛐和鸟了。”
九莺莺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弯了弯唇,鼓励的对他笑了下。
九红豆拧眉看着他们,挪了挪屁股,试探的问:“阿玉怎么忽然想读书了?你不是最不喜欢读书吗?”
他们大房没有儿子,九玉以后很有可能会是九家的继承人,他们必须想办法把九玉牢牢握在他们的手里,让九玉只听他们的,直到他们不再需要九玉的那天,再毫不犹豫的把已经是废物的九玉舍弃掉。
九莺莺把九玉的发髻梳好,放下梳子,淡淡笑了笑。
她看着九红豆不紧不慢的道:“二姐,阿玉现在已经长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无所事事。”
九红豆道:“我们九家既不缺权力,也不缺钱财,何必让阿玉那么辛苦?我知道你这个亲姐姐向来不喜欢阿玉,你不心疼他,我心疼他。”
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竟然还想要趁机挑拨她和九玉的关系。
九莺莺轻挑眉梢,慢悠悠道:“二姐,我们九家是家蕴深厚,但是伯母不是也每日都给你安排学习琴棋书画、女红针织?难道伯母不疼爱你么?”
秦氏每日把自己女儿的课程安排的满满当当,请了很多位出名的先生到府里单独授课,却任由九玉吃喝玩乐、斗蛐蛐玩鸟,安的是什么心思,九红豆不可能不知道。
九红豆听到她的指责,尴尬的笑了一下,“我母亲自然是疼爱我的,只是阿玉年纪小,我们才格外宠爱他一些。”
“不小了。”九莺莺道:“二姐,我记得你像阿玉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背不下诗经,伯母罚你跪了整整一夜,伯母当初用心良苦,我现在对阿玉也是一样。”
九红豆不习惯九莺莺这样咄咄逼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讷讷的道:“妹妹说的对,阿玉能够长进,我这个做姐姐的开心还来不及。”
九莺莺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拿了个糖果子给九玉吃,没有再理会九红豆。
她掀开车帘,朝窗外望了过去,路旁树木郁郁葱葱,田野一望无际,偶尔有两个村夫在路边挑水,说说笑笑,气氛热闹。
阳光映在她娇美的脸上,眉眼柔和,目光沉静,唇边的笑容温柔又舒展,看起来没有半分愁容。
九红豆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见她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郁闷的咬了咬唇。
九莺莺和贺怀瑾那日在凉亭里呆了那么久,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她本想亲自询问贺怀瑾,没想到贺怀瑾竟然不肯见她。
她昨夜惦记着这件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现在精神都有些差,没想到九莺莺反倒看起来轻松无比。
她不由有些疑神疑鬼,越想越气,她怀疑贺怀瑾给了九莺莺什么保证,也怀疑九莺莺施展了什么媚术把贺怀瑾迷的神魂颠倒,已经想出解决赐婚的办法了。
她心里窝着火,可是偏偏没有地方发泄。
她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掀开车帘,对昨日没有帮她把贺怀瑾请过来的小织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