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年昨夜特意的问了常福宫里有没有花灯,从小到大她最期待的就是上元节可以看花灯。
他们的家离镇上有点远,一来一回要一个多时辰,冬日夜里风大路又不好走,每回她都只能眼馋隔壁阿花炫耀她的花灯。
但她很懂事,知道余妈妈平时一个人照顾他们两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从来不哭闹,想要花灯就和恒哥自己动手扎,除了不如灯市上的精美也很有趣。
只是她的心里还是藏着花灯的念想,今年头次上元节不在家中而是在宫里过,除夕过年时她都能放爆竹焰火,那是不是也能看花灯呢?
她就缠着常福左右的问,常福只好哄着她说有,只是宫里的都是宫灯,各处散落的悬挂着并不像市坊那般的热闹。
沈如年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没办法,只能失望的哦了一声。
没想到两人说的话全被赵渊给听见了,他可不是故意要偷听沈如年说话,要怪就怪沈如年嗓门太大,即便隔着堂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先帝时期宫内其实是有花灯宴的,每年都会专门打造花灯供皇上和后宫嫔妃赏玩。
等到赵渊登基,他对此没有丝毫兴趣,造办处便停了两年,只在一些主要的宫殿挂上新制的花灯讨个吉利,今年没有得到他的吩咐自然还是照旧。
全都是旧的宫灯,也就难怪常福会这么为难了。
喜欢玩花灯?还真是个傻子。
赵渊心里是这么鄙夷的嘲笑沈如年幼稚,那边常福来问他的时候又让造办处去想办法。
陛下都下了旨意,就算是变也得把花灯给变出来,他们连夜赶工,翻新修补了之前堆积的旧灯,将整个御花园给重新布置了起来。
赵渊不打算提前说,就当是还这傻子过年时那个红封的礼物,这样两人也能算是互不相欠了。
沈如年一听说有花灯看,也顾不上吃了,眼巴巴的看着赵渊,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等到宴席过半,赵渊便说乏了有些醉意,而后起身离席,百官们齐刷刷的恭送御驾,剩下的便由身份最高的越王来主持。
若是放在今日之前,赵晖烨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可赵渊独独对他封赏又提了让他离京回封地后宴席上的气氛就不对了。
以往那是赵渊病重早晚要换新帝,越王呼声最高希望最大,想要套近乎吹捧的人自然是将他身边围的团团转。
可现在不同了,赵渊病好了重新当政,再与越王走得近那就是结党营私想要谋逆造反,他们可没有这么多脑袋敢冒险,恨不得与越王划清界限从来没接触过才好。
越王肚子喝着闷酒,冷眼旁观隔壁桌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沈德楠,眸子里闪过一丝的阴戾。
只要他一日未真正的离京,就还有机会,也正好让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围着的都是群什么东西。
与越王的冷清完全不同的沈德楠也在接受煎熬,他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原本只是那位朱大人倒也还好。
宴席过半的时候陛下赏了他一杯酒,这简直就是无上的殊荣啊,瞧瞧这整晚陛下除了越王和国师还给过谁一个眼神吗?
这足以见得如妃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这根大腿必须要抱紧。
对于这样的赏赐沈德楠都快哭了,这哪里是对他好,分明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他给不了承诺解决不了这些大人们的所交托的请求,以后岂不是要被他们五马分尸。
尤其是陛下离席的时候路过他们的席桌,沈德楠就算是低着头也感觉到陛下在他跟前停顿了一下。
好似在和他说些什么的样子,可实际上连个屁都没有放!
果不其然,等到陛下一走,不仅是同席的就连隔壁席的人都围了过来,沈德楠现在是有苦难言只能不停地喝酒,陛下一定是对他有不满,可他该怎么做才能抚平陛下的不满呢?
赵渊一路出了太和殿却没有往养心殿走,给常福使了个眼色让他和跟随的人都退到身后几米外,只剩他和沈如年才带着她去了御花园。
沈如年入宫一个多月了,但除了追猫那一次从没离开过赵渊身边,对着气派万千的皇宫充满了好奇心。
“陛下,我们要去哪里看花灯呀?”
“老实跟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赵渊头次给人准备东西,总觉得有些别扭,还被沈如年不停地问就更觉得怪异,懒得搭理她就自顾自的迈着大步子往前走。
很快就把沈如年给甩到了后头,沈如年也不是走的慢只是喜欢东张西望,什么都想看两眼自然而然的就慢了。
等她回头的时候赵渊都走出老远了,她赶紧快步的往前追,可御花园都是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没宫道好走,又是夜里即便都悬挂着灯笼也依旧是看不清。
沈如年跑得太快不小心就撞到了石头,但好在她反应快又常年在山野穿行玩闹,很快就稳住了身子没有摔倒,但这动静和声响还是引起了前面人的注意。
赵渊皱着眉呵斥了一句,“不许跳慢慢走。”
“知道了。”沈如年高声的应了一声,又偷偷的小声嘀咕了一句,陛下的腿太长了,不跑她根本就追不上,要是跟丢了岂不是要看不见花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陛下的脚步慢了许多,她又小跑了几步很快就追了上去,之后两人便一直前后脚的走着未曾再分散过。
沈如年一张小嘴叽叽喳喳根本闲不住,“陛下这里的花可真多啊,怎么冬日里还有花呢,我们后山那片每到冬日山上就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但落雪了的时候很美……”
赵渊已经可以免疫她的声音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呵斥,反正她这脑子骂多少回都记不住,就当是春日的燕子提早飞回来了。
御花园并不算大,走了不到一刻钟便隐隐的看到了灯火璀璨,两人迈着一样的步子朝着那片火光走去。
等走近了便看见了壮观的景象,御花园的中心是一个亭子,花灯就围绕着亭子悬挂着,树枝上围廊上处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简直看的沈如年眼花缭乱。
别说是这成百上千了,便是随便挑出一个那也是她从未见过的精美,沈如年连脚都迈不开了,傻傻的楞在原地。
赵渊见了也很满意,他是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的,但以他对沈如年的了解来看,这应该非常符合她的喜好。
便在等她浮夸的赞美,往日要是瞧见喜欢的东西她定是要用她那贫瘠的语言夸一夸他的,什么好厉害好喜欢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词他都听烂了。
但听得多了反而比那些曲意逢迎的话要真实些,结果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声音。
侧头去看才发现小姑娘一言不发的站在没动,赵渊眉心微蹙,难道是他猜错了,她不喜欢?
虽然东西不是他准备的,但好歹也是他开了口的,她居然敢不喜欢?
就清了清嗓子想喊她过来问个清楚,可刚一个沈字出口,旁边的人就动了,转过身张开双臂紧紧的将他给抱了个满怀。
脑袋还得寸进尺的往他的怀里蹭,“陛下我不是在做梦吧,陛下你真的是神仙吗,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想的东西呀,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这么漂亮的花灯,我好喜欢啊。”
即便两人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但赵渊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发僵,双手也在半空中无措的伸缩了两下最后虚空的放在她的背部。
漫不经心的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又有些在意沈如年最后的一句话佯装淡定的道:“喜欢什么?”
“喜欢花灯,也喜欢陛下。”
赵渊原本抿着的唇角在听到后面半句终于止不住的上扬,这还差不多,但嘴里却是冷哼了一声:“不害臊。”
好在夜色遮盖住了一切,也遮掩了赵渊耳尖和双颊处淡淡的红粉。
抱了一会撒了撒娇,赵渊还想说两句什么话应个景就感觉怀里空了,沈如年迫不及待的从他怀里跳了下去,朝着花灯欢快的奔去。
赵渊......
总觉得她刚刚后面那半句他就是顺带的。
造办处为了让花灯的形式更贴近民间的生活,在靠近小径两侧的花灯中间都夹杂了灯谜。
赵渊对花灯没有一点兴趣,看过就当是赏玩过了,可看沈如年如此着迷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想起她问常福时期待的样子。
罢了,全当他做见好事,反正都当是还了之前的礼物,也不急这么一刻,便顺手捡过眼前的花灯打开了灯谜。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赵渊粗粗扫了一眼便知道了谜底,一连看了几个都觉得无趣,这造办处是真把沈如年当孩童来哄了,这些灯谜怕是赵明熙来都能轻松的解开。
瞧着也待了许久便四下又找沈如年的身影,目光所及之处都没有小姑娘的踪迹,赵渊这才不耐的喊了她的名字。
话音刚落下,赵渊便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响,“陛下,我在这里。”
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沈如年不知道钻去了哪里玩,头上的帽子已经掉了,一头的青丝披散在肩头,灯火阑珊下女子巧笑盈盈,眸光璀璨熠熠生辉。
那一瞬间,赵渊仿若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处毒斑都在发烫,他的心底有种陌生的情愫控制着他的思绪。
他竟然觉得此刻的沈如年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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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皇帝:今天最喜欢谁?
年年毫不犹豫:陛下陛下最喜欢陛下。
狗皇帝:排第几?
年年:今天是第一!
哈哈哈哈狗子流鼻血就当是四舍五入的摸过了,房事不要急在安排了。
至于沈家肯定要打脸的,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就是我们陛下打脸从来不自己动手,要先捧杀再让他自己把自己吓死,绝对不费吹灰之力,下章搞那个小陈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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