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云回去以后太皇太后就等不及的招她说话, “可是见到陛下了?”
自然是见到了,可这见到的方式有些特别,由此陈诗云就更加的认定是那太监在从中搞鬼才让她没能见到陛下, 肯定不是陛下不愿意见她。
她偷看的这个行为太过可耻不符合规矩,她自然不敢把见着陛下的事情说出来,故而回话的时候就有些磕磕绊绊的,“陛下午休,孙儿没能见着。”
太皇太后期待的神情瞬间就落了下去,不过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赵渊关了七王爷肯定是为了要挟她, 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见她的人。
至少还收了参汤只说是午休没有直接拒绝, 反过来想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当务之急是要稳住陈诗云让她乖乖听话。
“你可不能因此怨上了陛下, 陛下大病初愈又整日劳心国事自然是不得空的,明日你再接着去, 我们诗云贤惠貌美, 陛下若是瞧见了定是喜欢的。”
原本陈诗云只是被这荣华富贵迷了眼,今日见了赵渊之后则是春心萌动, 对太皇太后的话更是坚信不疑。
被这么调笑两句就羞红了脸, 还坚定的说不管等多久都要见到陛下, 太皇太后这才满意的让她去休息。
回到屋里陈诗云就赶紧去泡了脚, 她今日站的太久腿脚都麻了, 可一想到陛下又觉得都是值得的。
夜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前一会是陛下一会又是沈如年,是她之前太小瞧沈如年了,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美, 一时又患得患失起来。
她该怎么才能让陛下看见她喜欢上她呢?
赵渊踢了一回就不肯再踢了, 要不是为了让沈如年多爱他一点,这种娘兮兮的玩意他才不乐意玩。
正好常福举着托盘过来赵渊就顺势将毽子丢到了一旁,这可是送来了好东西。
“沈如年,过来。”
沈如年看到常福这么神神秘秘就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眼巴巴的跟着进了稍间。
进去后常福就把托盘放下遣退了宫人,自己到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这让沈如年更加坚信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然为何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赵渊朝着桌上的托盘抬了抬眼示意沈如年过去拿。
沈如年一脸兴奋的走过去,脑子里还在猜到底是什么宝贝要这么偷偷的躲起来看,结果托盘里只有一套叠得齐整的外袍,而且这衣服的样子看着有些眼熟。
难道宝贝是藏在衣服里面了?她不死心的又去翻找,可翻来翻去除了这身衣服什么都没有。
沈如年只能把衣服提了起来左右的看,忍不住好奇的问赵渊:“陛下只是件衣服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当然是宝贝啊,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原本赵渊还不觉得有什么,被沈如年这么一说还真有种遮掩的偷欢感,他之前让常福把宫里的流言蜚语说给他听。
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他们两人,什么沈如年有妖术能让人神魂颠倒,什么两人夜夜欢爱到天明,全都是些不堪入耳之言。
这会青天白日的常福就守在外头不让人靠近,他们两单独在屋内,那些人明日就该有新的传言了,定是说他这个皇帝色令智昏白日宣/淫。
赵渊想到此便勾着唇角露了个讽刺的笑,别人如何说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别说他没有,便是真的这么做了,他们除了背后嚼舌根又能耐他如何?
宝贝?眼前倒真有一个。
“穿上试试。”
沈如年张着嘴巴啊了一声,这么仔细的看还真是按着她的大小做的,“可是我刚得了好多衣服都没穿呢,怎么又有衣服呀。”
相处一个多月赵渊已经很了解她了,沈如年看着蠢笨却很爱提为什么,你要是给了她眼神她能小嘴吧吧说一长串不停。
赵渊没有理她直接道:“去穿。”
沈如年才住了嘴捧着衣服到了屏风后面,她以前的衣服都很简单但进宫以后的衣服一套比一套的难穿,还好平时都有宫女在一旁帮忙,可今日只有她一个人就有些难办了。
赵渊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轻叩着桌面,“还没好?”
里头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人回应,赵渊提高了声量又问了一遍,沈如年的声音才传出来。
“陛下,我的脑袋卡主了……”小姑娘的声音闷闷的听着确实像是在衣服堆里,而且仔细的听还能听见一丝的委屈。
想起上回她替他更衣的惨状赵渊大约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形,可现在又不方便让宫女进来为她更衣,只能皱着眉尽量耐着性子的引导她。
可沈如年越听越糊涂,原本就找不着衣服的领口了,这回更是拧巴在了一起,她被困在衣服里眼前一片朦胧让她很没安全感,“陛下,还是不行。”
赵渊被她软绵绵的一声声喊着心底似有一团火在不停地冒,实在是太蠢了干什么都不行,唯独吃饭最她积极。
一时好心情全都被毁了,赵渊坐不住直接就站了起来朝外大步走去。
沈如年没听见陛下的回应,又听见了他的脚步越来越远的声音顿时慌乱了起来,她是不是又惹陛下生气了?
“陛下,陛下?”沈如年赶紧的出声试探,果然只有她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
沈如年想要追出去可又看不见路,只能努力的把衣服给脱掉,结果穿她也穿不进去脱也脱不了,心里又很焦急就顺着她感觉的方向往外跳。
什么都看不见自然没办法躲过桌椅,一连被撞了两次膝盖终于在第三次时没有站稳朝着旁边摔去。
就算知道要摔倒她也无计可施只能认命,心里还在乐观的想会不会摔一跤就会把衣服给甩出去,可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充满着怒气的声音。
“什么都不会做,连乖乖等着不动也不会吗?”
沈如年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却一点都没难过反而还很高兴,手脚动不了就用脑袋直往赵渊的怀里蹭,还很可爱的不停说话:“可我想找陛下呀。”
赵渊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他方才是真的火气上头,连看都不想看到她,每每想起自己为何会浪费光阴在她身上都觉得自己愚蠢之极。
可刚往外走了几步他就听见这傻子不停地喊他,明明隔了冬暖阁的距离却还是能清楚的听见就是她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当初他昏迷不醒时她也是这么不停地喊他,直到将他喊醒。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这个声音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赵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外头常福听到动静探进了脑袋就看见站着没动的赵渊。
“陛下,可是有事喊奴才?”
赵渊低低得暗骂了一声蠢货,对着常福怒斥了一声出去,扭头又往梢间内走,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了跌跌撞撞要摔倒的沈如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大步上前将人稳稳的抱入怀中,“老实点,别动。”
沈如年这才乖乖的没有再扭动,一双大眼睛笑着弯弯的,原来陛下没有生气也没有走啊。
赵渊从小就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他的戒备心很重这种贴身的事情他更愿意自己做,即便当上了皇帝也还是保持这样的习惯,不过是件袍衫对他来说自然是简单。
他修长的手指像是会法术,左右的穿行着很快就把被拧巴成一团的衣服给捋顺了。
就在他要解开最后一个系带时手却停住了,沈如年里面只穿着贴身的里衣,他的手顺着袍衫碰到了她的腰肢。
两人日日在一张床上同寝他竟然没有发现她的腰如此的细,而且又细又软便如诗中所云‘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
他不是真的不通男女之事,只是厌恶宫中那些表里不一谄媚奉承的女子,此刻瞧见她不足盈盈一握的纤腰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沈如年不知道赵渊在想什么,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陛下不动了,她的脑袋还卡在里头没出来被闷得有些难受,而且陛下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好痒哦。
她没忍住下意识的就扭动了两下,非但没能脱开赵渊的手掌反而还更紧的贴在了他的掌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赵渊刚按捺下去的火气瞬间又起来了。
喉结微微颤动眼底的墨色越发的深幽,可沈如年却没能察觉到危险还在不停地动。
赵渊只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情绪要破茧而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对这个傻子有欲/念?
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硬生生的将欲/火给压了下去,伸出手掌用力的在沈如年的后腰处拍了一下,哑着嗓子低吼了一声:“别动。”
被这么用力的一拍再加一声吼沈如年彻底的不敢动弹了,还让她升起了一丝羞耻感,她还是很小的时候不听话被余妈妈打过屁股,陛下怎么能打她屁股呢,好难为情啊。
她不闹腾了,赵渊也收起了方才的心思,接下去的过程就格外的顺利,不到半刻那件衣服就顺顺当当的穿在了她的身上。
沈如年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心情好极了,仰头冲着赵渊很是傻气的笑。
她被憋了太久脸都被憋红了一双眼也是水亮亮的,这么诚挚的看着赵渊让他才压下去的情愫又有些松动。
赵渊随意的嗯了一声,随手给她扣上一顶帽子,然后撇开眼不去看她,让她自己去照镜子。
沈如年好奇的往铜镜前一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之间想起来为什么这身衣服一开始她会觉得眼熟了,因为常福身上穿的也是这个袍衫。
所以陛下神神秘秘的就是给她做了件太监的衣服……?
正月十五,宫里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气。
除夕时陛下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没人顾得上办除夕大宴,如今陛下痊愈两桩喜事凑在一块自然是牟足了劲的要大办特办。
赵渊大手一挥在太和殿前设诸席宴请文武百官,凡是二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于殿前伴驾共饮,三品及以下的官员则是坐在殿外的广场上进席。
如此阵仗绝对是开国以来规模和人数最多的一场宫宴,参宴人员由礼部拟定皇帝过目。
最近礼部的门槛都要被人给踏烂了,即便只是坐在大殿之外根本连陛下的龙颜都瞧不见,但也不妨碍他们争破了脑袋的想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