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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敬业+议论(1 / 2)

李显被废这件事, 算是理所应当, 因为一句话而被废被杀的皇帝不少。他这一句话, 把幼稚暴露无遗,本来支持皇帝的大臣们也惶惑的改为漠视太后更换皇帝, 毕竟换上来的也是年轻力壮、谦虚好学的皇子李旦,既是先帝嫡子,虽然不英武,却平和有容, 比这个什么话都敢说的当今天子好一点点。比起根深蒂固的名门韦氏,倒是当今太后和群臣们更熟识,也不会有外戚专权的问题。

大家都看着杨坚笑而不语。没错,号称把国家给老丈人也没关系的皇帝只有李显一个,但这还有一个当上皇帝的皇帝老丈人, 韦玄贞差点就是第二个。

隋文帝为韦玄贞感到遗憾, 差点就能复刻老岳父的辉煌成绩。

继续安抚儿子:“不要急,不论是汉还是北魏,只要开始太后秉政就会逐渐沦落。第一个太后有才干,后面后妃无才无德,只想模仿前面太后的辉煌权柄。我们耐心的等待就可以看热闹。没有长盛不衰的国家。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唐朝已称盛世, 好一个永徽之治,且往后看。”

“我晓得, 凡事总有成住坏空。”杨广最近些年在拿起佛经来勉强重读, 打发时间。那些国家的大事情, 在史书上写着简单,史记上,上一页某人在和漂母乞食,这一页某人在建功立业,翻两页这人被斩,叫后人感慨忽起忽落,令人心中悲怆。实际上人家耀武扬威了十年,立不世之功,这十年间一定非常快乐和满足,只是后人嗟叹。在重新读了史书之后,总结了一个国家衰亡的过程,就耐心的在墙上画正字——以年计划。

乱自上作,现在既不是明君也不是贤德太后,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令人快乐。

那些想谋反的人没事还要找借口编祥瑞谶语闹起来,现在嘛,非但李贤李显授人口实,武氏做的事也是授人口实。

有经验的皇帝们都认为现在是个起义的好机会。

起义和谋反的区别就在于是自己起义,还是自己在当皇帝。

刘隆忽然在树上冒头:“真有意思,好像每个皇帝在亡国之后都会从国家会一世二世乃至万世,立刻改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世事无常,沧海桑田什么的也都顿悟了。佛家说的还挺对,不历经劫难不能大彻大悟。”

杨广皱眉问:“你是谁?”哪来一个小破孩胡说八道?李显死的好快,等等,看着不像是李唐的人。

汉朝二十个皇帝站在一起时,虽然随着年份逐年往后而越来越斯文瘦弱脆弱,但长得像一家人。

“哦我,汉…什么帝,刘隆。你要是历史学得好应该记得我。”刘隆已经忘了自己的谥号。

杨坚脸色微变:“我听刘欣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一位…嘤熊。”又爱哭又混蛋。他们生前很少见到不遵礼法的小孩,在帝镇里好像到处都是。这个词写出来令人过目不忘。

刘隆现在长到十六七岁模样就不长了,身强力壮,学识不浅。找了个差事,赚钱享受生活,时常不回家,最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新词。当即微微一笑:“不敢当,只是个普通的门卒而已。”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新鬼,一两千人,看起来很有趣。刘欣话太多了,对什么人都说我坏话?

杨坚:“不要妄自菲薄,人间只有太子才能被皇帝亲自抚养,听说少帝自幼被西汉诸贤明帝后抚育。进来饮一杯如何?”

刘隆进去和他喝了几杯米酒,甜丝丝倒是不醉人。

“不知汉高祖今何在?自从那年一别,我与他英雄相惜,如今久未相见,叫人甚是思念。”

刘隆面露嘚瑟,啊,是得色:“高祖看淡人间繁华,九鼎三次易主,富贵歌楼舞榭,凄凉废冢荒台。万般回首化尘埃,只有青山不改。”

杨坚点点头:“在青石山中修行,真是可敬。我想请你送信,我也先修行,只是在此处不得其门而入。”

刘隆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最大的事就是鬼门处有几家新来的人,哭天抹泪的不肯进城,误以为进去之后会很可怕,却不知道在人间城隍府已经审过了。还有就是几个莽汉找不到父亲,要动手闹事。想了想他们无法跟踪自己,给的报酬也算划算,就乐于答应送信这件事。

……

阎君们严肃的关注人间,严肃到不去海边戏水,就在天池泡温泉。

“猫娘子现在重新当上校尉了。她还想要回到阎君的位置上。”

“阿政以前常派人去给猫娘子送东西。”

“猫娘子其实挺好的,只是他们四个都有点长孙无忌那个劲儿,自己觉得对的,就非要这么做。”

“长孙无忌当初判起来太难了,他一生都挺好,就到了最后,构陷李恪。他自己被逼自杀可以抵李恪那一命,可他又不是因为构陷李恪被杀,那不能抵。”

“他实在是巧言善辩。”

“我感觉,到了唐朝之后,这些人都比以前的人更能狡辩。”

“自从人们创造文字之后,越来越狡诈。”

“文过饰非嘛。”

刘庄严肃的问:“如果有猫阎君要回归,会把我们这些替补的阎君除名吗?”

白发阎君坐在石头上打坐沉思,一只灵梳飞在空中,缓缓梳理他的长发,按摩头皮:“不会,小神仙等着人接班,还有别人,也有想退隐山林的。实习期的阎君只要不犯错定能转正,转正之后,只要不率众违背法律,就算想退隐也不行。”

众人哈哈哈的苦笑起来。

王猛吐了吐舌头,撩水洗了把脸。“无法(爱拔头发)阎君带着他的秀发出家去了。”

嬴政慢吞吞的飘在水面上,一个木枕托着他的头,正好可以看书,脚踩在睡下的大块玉石石料上,整个人不会顺水流动,安安稳稳的飘着:“他无意出家为僧,只是想研究那些人为什么要信佛,尊奉僧人。”研究方式就是跑去和地藏菩萨说一声,在这里不离婚、不戒酒肉,假冒一段时间的和尚。

“单身阎君在他那被关押在敌镇中的情人被放出来之后,就去成婚了。二人倒算是患难夫妻。”

“无华阎君回到人间太行山修行去了,不知何时才能重聚。”

有两位阎君说:“我们前些天刚刚聚会。”

“他现在挺好的。养了个狐狸。”

并非人走茶凉,离职是原则问题不是道德问题,依然是朋友。

每次聊天话题都会转移到地府和人间的重大事项上,之前那‘女主武王’的谶语也算有了着落,当了太后,可以废立皇帝,已是无冕之王,凌驾于皇帝之上。

“智囊团又销声匿迹了。”

“什么黑无常白无常,事事才真是无常。”

刘庄皱眉道:“他们本该知耻而后勇,怎么能知难而退呢。”也算是要点脸,没有尸位素餐,有跑去投胎的,有选了其他职务的。不能预测未来,也不肯再领俸禄,还行。

“你新来,不知道,智囊团在十六国和南北朝时期屡次失利,长达三百年之久。任谁也耐不住。”

“他们只是不把分析结果上报阎君,依然各自推敲人间局势,封在蜡丸中保存,以观后效。”嬴政说:“有些还是灵的。”扶苏有奇怪的好人缘。

聊来聊去,分了一筐友人拿来的仙桃仙枣——除了特别香甜之外没有特殊之处,吃了既不能增长功力,也不能习得奇怪的法术。

刘庄忽然问:“始皇,你肯不肯用陪葬品换扶苏?”

嬴政想都没想:“当然愿意。”

如果没去过帝镇,不了解帝镇的情况,那我不愿意。就当时想来,一半的陪葬品不值,称臣更不值,为哪一个儿子或后妃都不值。一旦我发现兵马俑都只是俑人,不能变成兵将为我驱使,那最划算的就是……把蒙毅叫进去。非要选亲儿子呢,就只好是扶苏了。

这小子虽然有些仁弱迂腐,武功却不弱,虽然与我政见不合,却也孝顺听话。或许当初是我不够了解他,也是他不愿意被我了解。

他有很多话不肯对我说,难道要我去猜他的心意?

“你们呢?易地而处,你们有愿意换进来的人么?”

刘庄心说:扶苏要是知道这话,得感动的恨不能肝脑涂地。

阎君们探讨了一番,的确各自有所牵挂。大部分都有爱的人。有一位阎君是和叔父相依为命,到现在叔父在青石山中修行,他依然不舍:“如果我是皇帝,我要我叔父进去陪我,你们给么?”

“那要看你是什么样的皇帝。如果是明君,宽容爱民,可以。”

王猛接口道:“昏君吃屁去吧,要个锤子。”

天池中响彻欢快的笑声。

“李治真爱他这儿子。”“是啊,你看自古以来,天子七庙,追封的全是父祖,那有一个追封儿子的。再怎么心爱,也不过是追封为王。萧衍对萧统也不过是加谥昭明。”等到侯景篡位才追封他昭明皇帝,连亲戚都不是,出于政治目的。

“萧统现在已经出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人们大多不知道。王猛说:“出家修行去了,前段时间我去视察屯田,看有个胖大和尚在耕种,很有名望的样子,路过的人都对他顶礼,是萧统。他只要不当太子,就是个大善人。”

萧统生活简朴,大方慈爱乐善好施,学识渊博有问必答,脾气又很和气,一副很有修行的样子从不主动跟别人搭讪,耕种之余就坐在屋里和母亲一起诵经念佛,很是受人尊重。

——地府的和尚也不免劳役。

“李治也算不白爱。李弘只是体弱无力,其他的不比扶苏差。”

嬴政:“呵呵。”体弱无力,不会盖房子,不能独当一面,唯唯诺诺而已,哪能和扶苏相比、

“慈父配孝子,混蛋父亲配逆子,实在是令人舒心。”

现在王氏萧氏、李恪、李贤和一些妇人、李渊的子孙和李唐宗室都在阎君殿前鸣冤叫屈,不停的求阎君诛杀武氏,但是阎君做不到,也不能做。哪年没有成百上千人跑来要求阎君杀掉人间的奸妃奸臣?却很少有人归罪于皇帝。

现在也有李渊的大批妃子、李世民的妃子们聚在一起,要求和皇帝团圆,她们不想也不愿意放弃妃子的身份,愿意放弃的那些姑娘早就悄悄离开。虽然令人烦躁无奈,但加在黑名单里禁止靠近阎君殿就好了,自古以来这些事不少,再过几十年她们就都想开了。

避开这些人泡在山中的天池,与天地一色,近看湖中铺满宝石,远看湖边与天际相连,好像顺着那儿就能游到天上去。热乎乎的水,令人忘却自己的身体,觉得很舒服。

刘邦在仪凤二年(677)了却了所有的劳役之后,就在青石山中混日子,修行是不可能修行哒,保持内心的空灵平静、看淡权力和一切也不太可能。住在青石山中既方便伙计们来送信见面——比帝镇方便多了,又可以免去劳役和赋税,虽然有点馋,但时不时的下山进城,吃一顿管一个月。

张春华行色匆匆的来见他,与他密谈了一会,拿了一张去赌场拿钱用的纸条走了。

王静烟上山带了肉馅点心来看丈夫,路遇张春华,惊讶,在深山中找到刘邦隐居之所,看他正在啃鸡腿,越发觉得惊讶。青石山中人都知道他没有什么修行,这地方也算是崎岖隐蔽,谁会来给他进献美味?“方才有人来拜你?”

“嗯。”

“是张春华吧?司马懿的妻子,难道她也……”也因为丈夫靠不住,想要改嫁给你?难道她觉得你可靠?不应该啊,在镇外有很多良人,何必非你莫属?

“别瞎想,她来跟我要钱。”

王静烟:“你养她?我要像阴间其他人一样,不允许丈夫纳妾吗那样好像很痛快。

“我让她做些事,自然要给她钱。让她雇人帮忙,又让她花钱买丝绸棉布抵消劳役。”

王静烟柔声问:“你雇她做什么?她时常来见你,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现在无人可用,勉强用一用罢了。”雪中送炭的得是多年老友故交,那些锦上添花的也需要有一定势力才肯来投。现在勉强能用的算上张春华才十三个人,好可怜喏,我那些优秀的老乡们啊。

……

“李显急的和隋炀帝一样。”李渊问李治:“难道你没教过他要徐徐图之?”

为什么急切的提拔老丈人?当然不是因为爱皇后爱老丈人。谁都知道,是为了在朝堂中安插自己人,群臣和太后最熟识、想拉拢谁都来不及,只有自己老丈人支持自己。

李渊的女儿常乐公主和赵瑰的女儿是李显的原配妻子,被武氏废黜,并关在监牢里饿死。后来常乐公主夫妻支持越王李贞谋反,夫妻二人最终自杀身亡。

武氏把儿媳妇杀了就忘了,娶了个新的,就当没这回事。李显可没忘,他做的事非常正确,只是他忘记了一点,他不该在羽翼未丰时就挑衅,也不该因皇帝的虚名而忘记了太后的权柄。

李显当时没敢发作,十年后继位做了皇帝,难道敢忘发妻神秘失踪的事件?无论感情深厚与否,恐惧是极深的。可是他太急,做的太快,授人以口实,武氏也发现这个儿子并不乖巧老实,抓住一招之错就废了。

李治叹息:“他已经忍了十年。”其实我也忘了这事,但是我不说。

李世民之前听说过这件事,只是也忍了下来,不提:“你呢?你是皇帝,怎么能容武氏逞凶?”武氏改常乐公主姓氏为虺氏。

这婆娘倒是很爱给人改姓。难道她以为姓氏很重要?

李弘只能尴尬的站在旁边。子女不能言父母过失,他心里难过,也只好默默垂泪。他既然不能怪父亲纵容母亲,也不能怪母亲行为不当,只能默默的责备自己为什么死得早,如果我不死,我当了皇帝,又怎么会惹怒母亲做这种事呢?太后与皇帝本是一体,母子之间骨肉相连,不该为了权力疏远。就算觉得太后秉政不和法度,也应该好言劝谏。

李治扶额:“我病的太重了。”缠绵病榻多年,什么都不知道。

李世民:“呵呵。”你连人们不敢议论的李义府作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在这儿装腔作势。

李渊:“呵呵。”你爹当初解释他怎么没发现你和武氏眉来眼去也是说病的太重,哪来的病?我怎么就没病?啧,报应。

如今李世民和李治父子二人已经统一口径,就说是李世民曾经说过把武媚娘赐给他,但是病着病着就忘了。虽然生前没有发诏,死后倒是偷偷的写了一封,埋在土里做旧,等着武氏下来再被人嘲笑时拿出来作证。

只不过现在被嘲的点不是侍奉过父子二人,而是执政。

聪明的皇帝们不动声色的想,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武氏不会因为换了一个就放权,身为太后要抓住权柄,只能效法吕太后、邓太后和冯太后,前者选择把吕氏女和人联姻再杀掉有竞争力的人,没有几个武氏女,唔,也没有谁能一争。

后面二人都有一个特点,任用一点酷吏,提拔亲信。武氏和吕氏、邓氏不同,这两家都有很得力的兄弟家人作为臂膀,武氏全是废物,只能用那些失节的走狗臣子。

皇权的争斗、谁会被杀,看似野蛮如困兽之斗,其实都有其逻辑性。

邓绥和冯有隔空表示同意。

吕雉只能喟然长叹:“再过一年就比我长寿了。”

又对始皇感慨:“生得多就是好。”如果我有的不只是阿盈,还有两个儿子,那周勃陈平休想夺我的权柄,又辱没我的身后名。

嬴政掩卷转头看她:“生得多,也得有用。”武媚娘显然不希望她任何一个儿子有用,能独当一面。她的儿子不能、也没机会成为唐太宗那样的雄才,只能任她鱼肉。

她如今活着称雄逞强,等她撒手人寰,继任者可不行。就要被大臣左右,将来和汉朝一样,我们又要忙了。

吕雉说:“扶苏就很好,是你不会用。生的太多了,个个都不珍惜。”

嬴政哼笑:“你若能当皇帝,也不会在意儿子。”这可能是皇帝的天赋……李世民除外。虽然他十四个儿子有八个谋反,他倒是不计前嫌,都葬以国公之礼。

吕雉嗔怪道:“我只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只留下一个儿子,你不要胡说。”你们生的多才不在乎!

“好好”

试着笑道:“我想当皇帝倒是当不上,只等你打算成仙时,把阎君的位置留给我即可。”

嬴政沉吟了一会,倒是不介意,阎君尚不能随心所欲,成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我倒是愿意,只是现在仙路渺茫,不知道哪年才能成。”咦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她会篡权呢?现在的环境真是安全,阎君不会被杀,文臣和军队也不会效忠某人,甚好。只有阎君才能废立阎君,这倒是很好。

吕雉惊讶于他竟然答应的这样爽快,或许是当了几百年的阎君,执念渐消,或许是阎君的权力和享受还不令人沉醉,又或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同僚们大多比较单纯的情况下,他受了感染:“只怕我成仙在你前面。”

嬴政这才变了脸色,气恼的瞪了她一眼,拿起书继续看。

“陛下别生气嘛,政哥~你怎么看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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