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快要让她开口,沐惜月不肯轻易放弃,飞快道,“我与我家先生会在小巷出去左拐第一家客栈落脚,你若是想通了,便来找我,说找一个大夫便行。”
说完盯着她,被盯得极有压力的人不得已点头,着急催促,“请您二位赶紧离开吧。”
他们转身离开,刚走出去,便听到那男人的怒声,“问个路问这么久,干什么吃的。”
随后便是剧烈的关门声。
她的怀疑已经基本坐实,出去的时候她脸色阴沉,没有与景墨谈天说笑的心情,这家声响如此剧烈,高正就在隔壁,没道理听不到。
可他却毫无作为,甚至还没事人似的指责她和景墨,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招揽吗?
对此行目的陷入深深的怀疑,直到坐在客栈房间里,她还是未能回神。
“不必忧虑,”景墨替她倒好茶递到她手里,充当安慰者的角色,“至少可以借此机会,将这里的官员做个大清洗。”
朝廷命官轻易动不得,但下面的这些知府县令,却可以随时调动。
他的话将走入死胡同的人拉出来,稍微得到宽慰,随后便与他探讨更为合适的人选。
诚如景墨所言,天下人才济济,短短几句话间,他们已经列举出无数可以替代这个县的官员,想了一圈过来,却仍然想着高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根据调查,高正并非这样的人,辞官回家后一直奔走在乡邻之间,竭尽所能为乡邻排忧解难,为不识字的冤民写诉状。
这百里乡亲,谁没有受过他的好意,即便对皇室有着偏见,也不至于如此无来由地贬低他们,莫非他们来之前,高正经历过什么?
但现在无从追问,即刻返回又有些说不过去,只能兀自猜测着。
等日上三竿,外头熙攘声逐渐响亮,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擦踵,小摊前挤满了人,妙龄少女三两成对闲逛着,满是朝气。
坐在二楼雅间打量着下头的行人,期待能看到熟悉的人影。
到了午饭时候,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楼下,她眼睛一亮,将疑虑暂时抛在脑后,拍了拍景墨的手,正襟危坐,“来了。”
片刻后,小二踩着碎步爬上来,“有人找您。”
“请进来。”她一板一眼。
不多时那妇人怯弱地走进来,扫了眼屋内富丽堂皇的装饰,挪到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静静站着。
“你先出去吧。”沐惜月挥退通禀的小二,小二体贴地关上房门,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屋内只剩三人,妇人握紧手,抿唇后做出决定,“您真的能帮我吗?”
“只要您开口。”她正色,鼓励她开口。
妇人半晌没说话,还是有些害怕。
见她开不了口, 沐惜月也不过多为难,温和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坐下说。”
妇人这才缓缓走过去,拘谨坐下,在她温和的视线中喝了口水。
等她情绪稍微恢复,一直未说话的景墨才放缓了脸色,“您放心,只要她承诺的事,没有办不到的。”
两人前后紧邻的嘱咐令妇人神色放松许多,沐惜月这才道,“若我没猜错,您先生对您应该不怎么温柔。”
不温柔都是最委婉的说法,她竭力维护着这妇人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