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对！”易卓用力点点头。
他又努力婉转的解释道：“其实，要是有的选择，我当然更乐意将你的消息跟皇家妇幼院的消息连在一起扯一扯，毕竟您是公主嘛，有些事情您出手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目前我们没钱……”
说到这里，他有点无奈。
别看之前四爷答应执行易卓的计划了，但是四爷也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他不会出钱。
易卓必须自己赚钱去执行自己的计划，甚至组建商业部。
永宁长公主没管易卓的话，其实有那么一点槽多无口，只是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超远，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拍卖计划的时候，是准备将服装厂和家具厂都办起来之后再做的，服装厂和家具厂现在要延迟了吗？”
易卓抿抿唇，说道：“服装厂和家具厂啊，那些方子我之前就已经交给四爷了，四爷那边似乎有别的计划，所以……”
“噢，这样啊……”永宁长公主轻描淡写地点点头，继续慢悠悠的喝茶。
她这个态度让易卓有点惊讶。
他以为突如其来的更改计划，会让永宁长公主生气的。
结果……
永宁长公主竟然完全没反应？
“呃……你不吃惊吗？永宁？”易卓忍不住试探的问了一句。
永宁长公主笑了笑，说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嘛！”她放下茶杯，表情严肃的问道：“那么接下来你得回答我，就算你将我跟拍卖的消息扯到一起，那又有什么用？户部那边不可能那么好说话吧？”
虽然大殷朝有规定，皇家公主不许干政。
但是，不许干政也不代表人家不能动脑子，琢磨朝局啊！
永宁长公主眼神锐利地问道：“超远，你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易卓看着永宁长公主明显有些吓人的眼神，有点惊讶地发现，永宁长公主可比周老爷子要难糊弄的多。
当然，也可以说是周老爷子比永宁长公主更加信任易卓，所以才那么容易被易卓糊弄过去。
易卓挠挠鼻子，有点苦恼。
如果可以，他当然愿意将永宁长公主糊弄过去。
但是很明显，这么做的难度很大。
而且，永宁长公主在他的天/朝上国计划占的分量很大，如果随便的糊弄，天知道对方会不会不高兴，从而导致掀桌子。
要知道，永宁长公主是天桥上国计划中最重要的人选，也是最合适的人选，甚至是唯一的人选。
所以易卓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有限度的说一部分实话。
“简单的说，是为了坑人！”
“具体的说！”永宁长公主微微皱眉。
其实她性子并没有那么好的，再加上易卓这副明显在糊弄她的架势，永宁长公主没有直接掀桌子，已经是看在易卓之前帮过她的份上了。
易卓感觉到危机，他眨巴眨巴眼睛，快速看了看永宁长公主的信任度。
得，感性信任度没变，理性信任度明显往下掉呢。
卧槽，真的不能糊弄了。
当下易卓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其实很简单，我的目的其实不是为了弄钱，而是为了跟户部交换！”
“交换？交换什么？”永宁长公主依旧不解。
易卓抬手遮挡着嘴型，轻声，说道：“永宁，你应该也知道的吧？户部其实是有不少死账的！”
“死账？”永宁长公主眉头一跳。
“对！”易卓点点头。
“你确定？这活可不是好干的！”永宁长公主表情严肃起来，她已经听懂了易卓的意思。
要说古代皇帝其实对朝臣的生活还是很关心的。
比如说，古代皇帝其实也是知道京城大居不易这句说法的，所以基本上历朝历代皇帝都会允许朝臣们在一定程度上向户部借一笔钱。
这笔钱用来做什么呢？
用易卓的说法，就是后世的花呗借呗一样的用法，我先借了钱过日子，然后发了工资之后还上，然后再借。
简单的说就是用来周转的。
但是，甭管什么时候，再好的经，一旦念经的和尚嘴歪了，那问题就大了。
就比如这个可以在户部借钱的规矩。
有些家资比较贫困的，确实靠着这么一条规矩才能够度日。
但是总会有一些脑子不好用的世家啊或者是皇亲国戚什么的，来一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偏偏，皇上还不能追着对方要账还钱。
毕竟，借钱的大部分人都是因为生活所迫，如果贸贸然的追账，很容易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历史线中辫子王朝的某位千古一帝，也因为这个问题闹得灰头土脸。
大殷朝也差不多。
先皇死后，总有一些账是永远追不回来了。
因为根本没法追。
而易卓打的主意很简单，用帮户部追账的法子打开户部的缺口。
但是永宁长公主丝毫不看好易卓。
“超远，这件事你最好再好好想想，欠钱的人不会还钱的，就算是有钱也不会还的！”
在京城，欠户部的钱的人多了去了。
谁敢贸贸然的还钱啊？
不是不想还，是不敢还。
易卓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永宁，我这边心里有数！”
你这话根本让人放心不了好不好？
永宁长公主死死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她还是准备劝说一番易卓。
因为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做。
易卓却抢在对方之前抬手，说道：“永宁，你不要忘了现在情况不同！”他默默的伸手指指自己，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说现在京城有多少人？想要找我分人呢？”
永宁长公主张了张嘴。
她半天才开口，说道：“超远，你别告诉我你准备再多加一个规矩！”
易卓装作听不懂永宁长公主的言外之意，只是笑眯眯的说道：“什么叫做多加一个规矩啊？我本身就有这种规矩的好不好？”
永宁长公主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抬手掐了掐额头，忍不住在心中碎碎念了一句跟周老爷子一样的话。
超远这纯粹在雷区蹦达呀！唯恐翻不了车是不是？
易卓还嘿嘿一笑，说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当做则做！”
永宁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认真的看着易卓问道：“超远，你这计划告诉过我四哥吗？”
易卓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问题！”
这他么的怎么可以不在意啊？
永宁长公主抬手扶额。
额头超痛的。
她想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超远，不行，你最好把这句话告诉四哥去！他……”
易卓直接截断了永宁长公主的话干脆的说道：“不用去，去了也没用！”
永宁长公主心中一凛。
易卓语气淡淡的说道：“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我这个计划的性价比太高了，所以就算是我这个棋子太过冒险，他也不会对此说什么的，甚至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就算我现在停止这个计划，四爷也会设法推动的，当然对此我也是心知肚明！”
他微微自嘲的一笑，说道：“毕竟，这个计划本身就是我制定的嘛！”
易卓一脸认真的盯着永宁长公主，说道：“所以，永宁，你完全不需要进宫！”
永宁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不由得问出了和周老爷子一样的问题。
“超远，你这么着急是想做什么？”
易卓对此笑眯眯的说道：“做一些我应该做的事情！”
他看着永宁长公主眉头紧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问道：“那么永宁我可以去让老七去流传关于你的流言吗？”
永宁长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老七也知道这件事？”
易卓默默的点点头。
永宁长公主抬手掐着额头，仔细想了半天才慢慢的开口，说道：“要说我不愿意，肯定是不愿意的！”毕竟就算是公主掺和京城乱七八糟的流言也会很麻烦。
因为谁也不知道流言流传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易卓听明白了永宁长公主的话中之意，也忍不住有一点后悔，毕竟，他之前坑别人也是坑别人，跟永宁长公主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刚刚想把话收回来，需要看到永宁长公主直接摆了摆手，说道：“成吧，传流言传流言吧，但是要尽量控制一下，别传的乱七八糟就好！”
易卓眼睛一亮，一脸感激的说道：“永宁，真的多谢你了！”
永宁长公主低头喝茶，有点不想搭理易卓了。
易卓干笑。
因为就在刚刚不久之前，周老爷子也是同样的样子。
当下他赶忙给永宁长公主倒茶赔罪。
永宁长公主微微愣了愣，她看着易卓脸带歉意的样子，心中的怒意也不由自主的消散了开，最终叹息口气，说道：“但是超远，我得可以提醒你，你这个计划真的很危险！”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易卓直接拍胸脯。
他想了想，为了安抚永宁长公主，还是决定把羊吃人计划的前奏拿出来。
“羊毛？”永宁长公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对！”易卓点点头，又强调的说道：“而且必须是山羊的羊毛！”
“山羊的羊毛？”永宁长公主眼底的疑惑更浓。
她表示，身为一个公主，她只负责吃羊，完全分不清楚羊的品种。
易卓抬手挠挠额头。
他其实对羊的品种也不太了解，但是他在后世看小说的时候从小说里很清楚一点。
如果要实行羊吃人计划，就必须用到山羊。
因为山羊是吃草根的，这对于北地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核武级别的大杀器。
“成吧，回头我让十堰帮忙找去！”易卓表示回头还是让十堰去帮忙找羊吧。
“说的也是，昆儿现在跟在你身边，有什么事使唤他就行！”永宁长公主也不在意，笑着点点头，又随口问道：“对了，超远，你还没说羊毛是做什么用的呢？”
易卓直接笑了起来，说道：“永宁，去年我弄出的羽绒服感觉保暖吗？”
“保暖！”永宁长公主听到这个，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说道：“去年冬天那么冷，就是因为这个羽绒服，还有你之前发明的火炕，慢慢才没有生病的！”
对于一个当娘的来说，冬天好不好过的标准就是看看自家孩子有没有生病。
她说到这里已经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超远？羊毛难道也能用来保暖吗？”她努力回忆着这样，说道：“我记得之前听人提过，羊毛的保暖性特别差的，而且又死沉死沉的，通常都是没钱的贫民百姓才用的，平常都没人用它的！”
易卓笑眯眯的说道：“单纯的用羊毛当然是不能用来保暖了，回头我还得好好琢磨一下呢！”
算算时间，现在还不到8月，距离过年还有4个月的时间。
正好，今年他又有东西可以糊弄四爷了。
成吧，既然易卓这么说了，永宁长公主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表示，“等过年的时候，让我好好看，看羊毛能够做出什么好东西来！”
易卓自然笑着点头。
既然正事已经谈完了，永宁长公主也没有在正院久留，很快就告辞去了，周老太太那边。
她今天过来看闺女，本就打算在周家消磨一天时间的。
临走前，永宁长公主又说道：“对了，超远，你刚刚还没说呢，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会不会有人来找上门啊？”
说到这个，她就有点烦。
易卓笑着说道：“肯定有人会找上你拜访的，到时候你直接关门闭户就是，或者找个理由，躲出去散散心也可以！”
永宁长公主微微皱眉，叹息口气，说道：“成吧，我考虑一下，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就带着慢慢去庄子住上几天！”
说着，永宁长公主直接离开了。
易卓刚刚送走永宁长公主，就看到十堰回来了。
十堰也远远的看到了永宁长公主的背影，他有些惊讶的问道：“卓公子，十二姑姑怎么来了？”
易卓笑着示意十堰坐下，随口给他解释一下永宁长公主过来的缘由。
想了想之后，他还顺便给十堰大致说了一下，和永宁长公主的对话，以及对方的反应。
十堰成功被刚刚进喉咙的茶汤呛到了。
他用力咳嗽了几声，一脸惊恐的看着易卓问道：“卓公子，告诉我，您刚刚跟十二姑姑说的话是骗人的！”
易卓故作可爱的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恐怕不行啊，十堰，你知道我是从来不说谎的！”
十堰忍不住捂脸。
他呻/吟了一声，说道：“卓公子，不是我说，你这计划实在是太离谱了，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你当时为什么让我去户部要之前5年的账册，原来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呀！”
相比起被刚刚被连连震惊一脸懵逼的永宁长公主，十堰知道得更多，很清楚易卓刚刚跟永宁长公主说的话，并非是假话，但也绝对不是实言。
要账？开什么玩笑！
他家卓公子可能会冒险，但绝对不会踩这种死线。
十堰死死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试探的问道：“卓公子，您这是准备让十二姑姑来打草惊蛇吗？”
易卓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不上吧，只是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毕竟……”他意有所指的说道：“很多时候，人的底线一旦被触及，肯定会拼命反弹，但这时候如果你拿出一个虽然同样很过分，却比之前踩底线的要求更低的要求的话，那就很容易实现了！”
十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而且您还特意查了户部之前的帐，确定哪些人家的账是能要回来的，哪些人家的账是要不回来的！”
“不错！”易卓笑着点点头。
十堰微微皱眉，补充道：“仅仅是这么简单吗？卓公子，我总觉得你好像还要做些什么一样！”
易卓有些惊讶的看着十堰，笑着调侃道：“哟！十堰，进了一趟宫里，脑子明显变得更灵活了嘛！”
十堰更加无奈了。
易卓的意思很明显，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而好死不死的，十堰不好追问。
易卓又笑眯眯的说道：“看来，你和四爷这次谈得不错啊！”
既然不让追问就不追问了，十堰随之转移的话题，说道：“是啊，卓公子你说的是对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最好是面对面的谈一谈！”
不谈的话，他就不知道四爷究竟在想些什么。
同样，他也无法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知四爷了。
易卓笑了笑，没有具体问十堰，他跟四爷究竟谈了什么，只是笑着叮嘱十堰道：“就算是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但是你终究是四爷的侄子，所以该进宫还是要进宫的！”
十堰默默的点点头，说道：“卓公子，我知道的！”
说到这里，他注视着易卓，欲言又止。
“怎么？在宫里还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易卓挑挑眉毛，对十堰的样子有些不解。
十堰微微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卓公子，我之前在宫里的时候，碰到了大皇子！”
易卓闻言一愣，他狐疑的说道：“大皇子？”
“对！”十堰点点头，说道：“您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呆在四叔身边，所以和他们两个兄弟之间的感情还不错，大皇子看我也挺亲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说道：“我总觉得他这回看我的眼神有一点点怪异！”
“哈？”易卓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