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特曼妮夫人道歉的话,阿米莉亚心里登时酸酸的,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都快要忘了,在没经历过那些得知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相前,她也是个娇气无比的少女,整日喜欢在贵族圈子里面攀比首饰包包漂亮的衣裙,不喜欢母亲在耳边唠唠叨叨,甚至听多了母亲的大嗓门,她还总是不耐烦。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后来的特曼妮夫人为了挽就濒临奔溃的铺子,她根本不知道母亲在经营生意时有多么地辛苦,又有多么地艰难。
今天白日里她故意让母亲说出给仙度瑞拉听的那些话,都不是假话,特梅因公爵坠河的船只把他所有的家当都赔上了,一枚铜币都没有留下,就只剩下一套洋房房产和一个柔弱的孤女丢给她们母女。
如果不是母亲把摇摇欲坠的绸缎商会撑起来,哪还有现在能让仙度瑞拉遮风挡雨的家,这内里的东西,仙度瑞拉压根一点都不知道,反而听外面的人说三道四的听风就是雨。
“我怎么可能怪您。”
阿米莉亚把脑袋埋进特曼妮夫人的怀里,让眼角沁出的泪悄无声息地掉出来。
以前她多娇纵,只知道在外面玩、攀比和回来气特曼妮夫人,可是在母亲眼中,她一直都是最好的,即便因为“她”惹怒了王子导致商会破产,母亲都不曾下过一句重话。
一次次地重蹈覆辙,冷眼旁观属于仙度瑞拉这个女主角的故事,支撑下去的动力,就是一回回能见到这样还很鲜活的母亲。
特曼妮夫人不知道阿米莉亚早就学会了偷偷掉眼泪的本事,只当她久久待在自己怀里是亲昵的表现,特曼妮夫人眉梢上都是愉悦,她伸出手轻拍拍少女的脊背:“噢宝贝儿,该喝牛乳了,阿姆兰?阿姆兰——噢这懒家伙居然敢提前走了,我去给你倒……”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明亮的镜子里映照出少女宁静的面容,阿米莉亚从桌子上拾起那枚珍珠发卡,少女指尖比发夹上的珍珠莹润的光芒还要好看。
她没有被这个世界掣肘住,所以现在的许多事都已经能被她掌控了,在这样的前提下,阿米莉亚能确保自己和母亲以后绝不会重蹈覆辙,走向没落的地步。
想了想,阿米莉亚从抽屉柜里翻出一只巴掌大的小木盒,把手里捏着的珍珠发卡装了进去,又在梳妆台的首饰盒里挑了一条项链、一条手链放了进去。
阿米莉亚决定明天把这个盒子给仙度瑞拉,她能肯定仙度瑞拉对自己真正的厌恶,就是从这枚发卡真正开始的,她可绝对绝对不会再蠢到去散播诋毁仙度瑞拉的谣言。
还有……阿米莉亚把手里的盒子放下,扭转仙度瑞拉对她的印象,投其所好当然也是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