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瞥了眼怀里的白兔子,兔子看起来还特别小,要养成丁二叔捡来那样的成年兔子,估计还得养上几个月。
察觉到这个人类扫过来的目光,甄白一动也不敢动,在这个颠簸的怀里蜷着自己小小的身子。
她想起姥姥和她说的话来,她们兔子是建国之后唯一成精了的动物,为了保护自己和全族人的安危,绝对绝对不能私自出洞下山,更不能撞上人类!
甄白顶着江砚温柔下来的目光,瑟瑟发抖。
怎么办!
这两个警告都让她踩中了!
啊姥姥,她是不是要去见天上的妈妈了?
江砚沿着山路小心地走着,昨夜的大雨让土壤湿润又松垮,他能感觉到脚下被泥土弄脏的鞋底,想到这个他就皱了下眉,但很快的他的眼睛一亮,不再纠结路上的泥泞带来的不适。
不远处正栽着一棵高大的树,掩在青翠叶子后面的是一丛一串的澄黄果实,这是一棵枇杷树,上面的果子沉甸甸的,把树枝都压弯了一茬。
江砚高兴地脱下背篓放在地上,看到怀里的毛茸茸他思索了一下,这才小心地把兔子放到了篓子里。
甄白气恼地看着他把捆着自己四肢的藤蔓又紧了紧,还没气完,面前的江砚又把篓子里的藤蔓全翻了上来,劈头盖脸地压在了甄白的脸上身上。
啊呸呸呸——
这个没有毛的丑陋人类!简直可恶至极!
被喂了一嘴干叶子的甄白激烈地挣扎起来,她气鼓鼓地看着那个在树下摘着果子的江砚。
半晌后,甄白顶着个脑袋,目光呆滞着一动也不动,算了,这个人类绑她腿腿的藤实在太厉害了,呜呜呜她要回家……
江砚把枇杷摘了个精光,除了最上面的枝头他实在探不到,这树上的果子无论青涩还是成熟,他能摘到的都摘了下来。
要不是这几天接连下雨,山路不好走容易跌跤,这棵树上的枇杷早就被村子里的孩子过来摘光了,哪还轮得到他。
如果现在他不摘完,那些青涩的果子没成熟还是会被人摘下吃掉,那还不如他拿回家慢慢吃。
而且……隔壁的丁二婶最近刚怀上,说不定会要吃这酸口的枇杷,卖给她还能多换两个鸡蛋呢。
江砚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窝在篓子里的甄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这人类实在贪心,居然连幼小的青果子都带枝折了下来。
甄白顶着一泡泪,又想到自己现在还不是刚满六岁,就要被人做成盘中餐了。
这时,小路的尽头隐隐传来脚步声,江砚眼皮都没抬,一只手把甄白的脑袋摁了下去,翻起干藤蔓来遮住大半的枇杷,这才把衣服接着的青枇杷放在篓子最上面。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的不紧不慢,末了他这才把背篓提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