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夕四下查探了一番,心中已经有了办法,转头见薛雨柔微皱着眉头,于是问道:“你怎么了?”
对梁夕和自己讲话时从不尊称自己“师姐”,薛雨柔也已经是习以为常,手指轻轻点着下巴:“我是在想,引我们来这里的是天灵门的哪位弟子。”
听薛雨柔说到这里,梁夕同意地点点头:“这件事的确是有些蹊跷,现在细细想来,那个人是在是古怪得很。”
但是当时场面太过混乱,要记起其中的细节哪有这么容易。
梁夕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喜道:“当时我用听风石记录那吸血蝙蝠的动作的,也不知道记下当时的场面没。”
梁夕说完后在身上细细摸索了一阵,从怀中掏出了那半个拳头大小的听风石。
薛雨柔静静站在梁夕旁边,看着他将一股真力注入石头里,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辉投映在面前的石壁上。
听风石能够记录使用者当时见到的画面,可惜不能记录声音,这让梁夕一直觉得有些遗憾。
画面是从吸血蝙蝠施展血刃开始的,梁夕和薛雨柔眼睛一眨不眨,此刻看到那威力巨大的血刃转眼就推平了一片森林,仍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石壁上的画面突然开始大幅度颤动起来,场景也变得十分凌乱,梁夕知道这一定是众人开始逃跑了,画面里人影不断翻走,直到那个黑影出现带着梁夕和薛雨柔穿过森林,都没有能看出太多的端倪。
薛雨柔凑近了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行,实在看不清。”
梁夕和她的想法到不一样,皱着眉头将这片段重新看了一遍后,紧皱的眉毛缓缓舒展了开来,但是脸上的忧色却更浓了:“我们来的时候一共是多少名天灵门的弟子?”
薛雨柔回答得很肯定:“加上我们一共是十七名,那时候有三名送医式族人回去了,所以算上我们应该一共是十四人。”
她是这次铲除吸血蝙蝠的带队人,自然对人数十分清楚。
“这就没错了。”薛雨柔的话让梁夕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将画面倒过去从开始逃跑的地方开始放起,手指着石壁上对薛雨柔道:“你仔细看,这边是往西的方向,一共走了六个人。”
看着画面上的人影,薛雨柔默默计算着。
“往北,四个,往南两个,加上我们两个,这里是多少人?”
六四二二,这么简单的算术题,薛雨柔眨眼就回答出来:“十四——”
说完后她满眼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看着梁夕。
梁夕嘿嘿一笑:“你猜得不错,这个影子,不是我们的人,它是多出来的一个人。”
这么一解释就说得通了,这个黑影为什么一路上只会说意思相同的一句话,而且一直和自己这边保持着距离。
“但是,它是谁?”薛雨柔迟疑地问。
现在的情形让她一个女子有些害怕:“难道是山精鬼魅?”
想到那可能是一个寻找替身的孤魂野鬼,薛雨柔就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自己现在所待的这个溶洞也越看越像是一个巨大的墓穴。
梁夕看她自己吓自己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你听说过为虎作伥这个成语不?”
薛雨柔不自在地抱着胳膊点点头:“听过,怎么了?”
“那你知道这个词语的来历不?”
关于这个,薛雨柔就不知道了,看梁夕闪着笑意望向自己,她脸色微微一红,恼道:“是什么意思你快说,故意气我是吗?”
看这母老虎隐隐有爆发的迹象,梁夕正色道:“为虎作伥,指的是山中有人被成精了的老虎吃掉后,他们的灵魂受到这些虎精的控制,专门去拐骗路过的行人进山去成为虎精的食物,这些灵魂,就被称为虎伥,他们的灵魂永远受到虎精的束缚,不能得到自由,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害人,说起来,他们也是很可怜的了。”
梁夕的本职是靠嘴皮子混饭吃的算命先生,这种奇闻异事自然听说不少,当下略一推敲,便将这件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那你说这个黑影是什么?这里可没什么成了精的老虎。”薛雨柔皱了皱鼻子问道。
看见梁夕含笑的模样,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哦,我知道了!这是那吸血蝙蝠手下的亡灵,所以应该称为蝠伥!”
四下看了看,薛雨柔还是感觉有些担心:“你说,那东西会不会跟着我们跑到这里来?”
梁夕摇头表示不会:“这些亡魂也是受到它主人的控制的,只能在围绕主人为圆心的一定范围里活动,而且那吸血蝙蝠又怎么知道我们掉入了这地下河,按照我猜测的话,它原本是应该想把我们带到那吸血蝙蝠的巢穴去,但是没想到你这丫头脚力那么大,居然把地面踩出了一个大洞——”
话说到这儿,梁夕猛地闭嘴,心里一个咯噔:“从之前掉下来的情形来看,那个大洞应该老早就存在了,但愿是自然形成的,不然可又要让人头疼了。”
看到薛雨柔疑惑望着自己,梁夕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担心说出去,而是笑着打了个哈哈:“这也算是你狗屎运,不然我们现在两个都要遭。”
“你才,才那个运。”让薛雨柔一个女孩子说出那种话,她自然怎么也是说不出口的,脸红红地反驳道,随即又为自己的那些师弟师妹们担心起来。
“我们侥幸逃过了一劫,只是师弟师妹们怎么办?如果他们也遇到那蝠伥,岂不是要送了性命?”薛雨柔越想越担心,抬起头来却发现四周不见了梁夕的踪迹。
她的心一下子如坠冰窖:“梁夕,梁夕你在哪儿?”
第162章 禽兽不如(上)
坎水刃还插在石头缝里散发着光芒,而刚才还站在那儿的梁夕却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想到梁夕之前讲得蝠伥的事情,薛雨柔感觉一阵背脊发凉,头皮发紧,仙剑提在手里给自己壮胆:“梁夕?梁夕你在哪儿?”
此刻这溶洞里只有她和梁夕两个人。
在心里薛雨柔早就把梁夕当成了共患难的依靠,梁夕现在突然不见,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梁夕,你不要吓我,你在哪里,快回答我。”薛雨柔慢慢往前走着,手指仙剑剑芒爆闪。
她虽然修为不浅,但是始终是一个女子,此刻的慌张完全是天性使然。
坎水刃的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薛雨柔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