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你这个哥哥当得称职吗?小离处处为你,可是你不止一次让他寒心,无缘无故被自已最信赖的大哥封印,想为你讨公道,却被你囚禁,想保护你不受上海,又被你责备,害怕失去你提出忠言,你却屡屡反其道而行,宁伤他的心,也不去顾及他的想法,小禹想要一个怎样的哥哥,你真的了解吗?”
“我明确告诉你,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小离,所以我的弟弟只能是我的,不是别人的,”我利落地亮出审判之剑,轻淡的口气微凉,“好了,把他还给我吧!”
他轻笑几声,手中豁然出现另一把审判之剑(xx有没搞错,武器都复制得一模一样,登时心里有点儿堵,想当初为这把剑我差点命丧黄泉):“夜落,扪心自问,你当真无一丝愧疚?对小离的过分你能心安理得?”
“我的确做错了不少,不过这无关心安理得与否,我只知道小离需要我,我不会离开他,就这么简单。”剑身炫涌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黑暗空间里越发灿烂夺目。
他低低冷笑,执剑高举,剑尖一束明光射往上空,立刻旋开会色光云(xx我有点傻眼了,xx设制我——陨灭,连绝招也能被无保留地窃取!!什么世道?),我仿佛看到自己以前种种,真人版的回忆再现。
“是你想得太简单,他需要的不是你,而是一个能让他感到骄傲自豪的哥哥。夜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软弱无能,胸无大志,碌碌无为,甘于堕落,自已的弟弟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需要?你有什么资格做他哥哥?”
句句冷厉的质问,说我仍能保特平常的镇定不为所动是假的,尤其那句“你有什么资格做他哥哥?”,心脏猛地抽疼,像被硬生生刻了一刀,比银箭之伤痛上何止千万倍。
正当我分心之际,头顶光云中射下无数燃烧的利刺——将灵魂扎出千疮百孔,每一针均备受痛不欲生的炙烤煎熬,直至焚烧殆尽的极刑。
我反射地挥剑抵挡,勉强维持了一阵,后轮攻势越来越密集,手臂与身前背后几处擦破,火燎灼热的痛觉直贯灵魂深处。右手禁不住一颤,被迫停下,眼见火刺逼近,左袖中飞出一朵莲,瞬时化作防护之臂,暂解危机。
我稍松了口气,被自已从前常用的招式所困,真够讽刺啊!话说回来也够悬,不前想梵业的魔莲派上了用场。
被动局面略为扭转,冥刹饮生界完好地挡隔了陨灭的攻击,就不知接下来,他若使出二度制裁——绝罚,会不会阻挡得住(我从没想过以已之矛攻已之盾,更没尝试过,且存在一个很瓶颈的现实问题,审判之剑只有我能用,冥刹饮生界也是我的软肋,谁来当实验助手?)。
要想掌握主动权,就必须看谁出手快。第一招他很好他抓住了我的软肋,一击即中,好似早把我看穿,而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结果吃了大亏。不,也许有机会,既然我会的他都会,面前是另一个我,我摸不清尤尼的底,但熟悉自已,这便存在取胜的空隙。
果然跟自身过招很费勃,最大的敌人是自已——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太对了。
“夜落……”
“还想说什么?”
“被自已惩罚的滋味……如何?”
“很狼狈。”
“你真满意这样的自已?愿意如此浑浑噩噩下去,不知所终?”
“抱歉,我这人比较自恋。”
“身陷歧途却不自知,你不想得到拯救?从诅咒、罪孽与死亡中重获新生吗?”
“老实说,我很想,比谁都想,也相信命运能改变,可是对我而言,改变的宿命是另一种宿命,终点没变,只是路不同。说白是习惯了,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突然离我远去,突然间解脱了,我反倒会不适应,这就是我——夜落,为诅咒罪孽死亡而生,无谓的拯救有何意义?我的回答,你可满意?”
“满意,我满意你的自欺欺人,你欺骗别人,更欺骗自已,伪装的内心下有着无可比拟的强烈执着,嘴上无所谓,但你心里渴望,非常渴望,时时刻刻渴望着被拯救。你用温柔的外衣掩盖自已极端的执念,你恨,从降临于世的那刻开始,你就恨,你恨神族,恨妖魔,恨世人,恨宇宙中的一切一切。世上所有恨加起来都比不过你,你的恨太多太强,远远超出控制,超过整片宇宙的容量,无人能承载,被你深理在意识最底层,使恨变成无恨。夜落,你真的忘了吗?因为太过丑陋,就不敢面对,就选择逃避。对,你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已,所以才会有小离,你把全部感情加诸在他身上,他会喜,会悲,会怒,会恨,是将你肮脏真实内心具现化的产物,所以你对他呵护备至,爱惜他胜过自己,只因他是由你培育出来的最阴暗的怪物。”
“住口。”我听得全身冰凉,手止不住发颤,几近握不住剑,心被如此血淋淋地剖开,再被血淋淋地掏出来,呈在面前,被仇恨腐蚀浸透,最丑恶。
决战之非结局的结局 第十二话 最高制裁
忘记的一幕幕重现脑海,想起遗忘了的久远年代,那时我被驱赶到重重黑暗深处,捧着一缕暗魂,我唯一的陪伴,跟它说了许多话,反反复复诉说着我的孤独与仇恨。我恨他们,恨他们对我的不公,恨世间一切。恨意在黑暗中滋生、膨胀、爆发,冲出枷锁的禁锢,我想毁灭,恨到想毁灭一切。
可为什么?为什么没出现预料中的结果?为什么我……我放弃了?什么时候起……不恨了?心潮从无这般跌宕不平,很乱。
“哥哥——”小离稚嫩的呼救声犹想耳际,“救我,救我……”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被神色威严的男人带走。
“小离。”我万分恐惧,刹那间像被掏空,没命地追上去。
魁梧的身形挡在前面,他高举一把泛有淡会色种光的长剑,威摄凌人:“小子,你不该存在于世,满身罪孽,最肮脏的邪恶妖魔,吾将处以极刑,于公正审到之环照耀下,判汝死罪,当诛无赦。”
周围六名幽冥使者冷酷的目光令人胆寒。
“把小离还给我,不然我把你们通通杀光。”,愤怒占据所有意识,我忘记了自已,甚至不知道怎么和他们动起手,耳畔只听见小离的哭声,他不停喊着“哥哥救我”,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
淡金色长剑刺进身体时,我感觉不到疼痛,紧紧抓住握在剑柄的手,一字一顿:“把小离还给我,还给我——”怒喝中,右掌凝聚起锋利的银光切入他的胸腔,将心脏连同灵魂一齐捏碎。
我用尽仅剩的余力拔出那把剑,剑身已变红,鲜红鲜红。意识消失前,听幽冥便者说,那是审判之剑,此剑只认有能者为主,他们只认其剑主为主,得审判之剑者得审判之神位。而能同时战审判之神与幽冥使者,我是第一个。
“小离……”倒在血地里,我无力念着。管他什么审判、罪孽、妖魔、神位,我只想救回唯一的小离……
“大哥。”是小离的声音,他看着我,神情有些不明的忧郁,不似平常的他。
尤尼?不对,我的直觉不会错,他是小离,尤尼哪去了?空荡荡的空间里,仅我和小离。
“小……”我刚想伸出手,他突然面露痛苦,一掌击在自已胸口,喷出大口血,身体也无故溢染片片刺目的殷红。
“小离!”我的慌张暴露无遗,无法再伪装。
他忽又消失,恍如一场噩梦。
“夜落,你的表情真动人啊!让人百看不厌。”暗处的尤尼一步步朝我走来,指了指斜上方悬浮在半空遍体鳞伤昏死过去的少年。
“你是谁?”一种被忘却的情绪渐涌心头。
“你不认识自已了吗?”
“尤尼,你是谁?”
“你认真了?”
“最后问一遍,你是谁?”
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答:“意识,人类的意识,囊括宇宙的意识。’
“难怪,任何人都是你的模样,因为自已无模无样,能随便探知别人的内心,自已却没有心,可悲的存在,不需要存在。”
“是啊!可悲的存在,不需要存在,最阴暗的怪物,也不需要存在。”他意有所指,剑锋对向小离。
“我弟弟……不是怪物。”他是我的锁与链,之所以有他,恨才变成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