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徐妈妈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右手轻轻地在她胸前抚摸着:“乖,别怕!是做梦!”
漱冬拿着一方帕子擦拭着韩璎额头上的冷汗。
润秋一根一根掰开韩璎紧握着的拳头,发现韩璎的手心已经被她的指甲给刺破了,便在心里盘算着这次无论如何得说服姑娘把指甲给剪了。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便传来陌生的清朗的男声:“发生什么事了?”
徐妈妈怕对方贸然进来,忙扬声道:“我们姑娘做噩梦了,已经不碍事了!”她忙向漱冬使了个眼色,令漱冬起身拦住来人。
漱冬刚起身,就听见外面那个陌生男声道:“璎妹还做噩梦?”
他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立在榻前注视着韩璎。
房里侍候的丫鬟忙齐齐行礼。
徐妈妈阻拦不及,只得看向这个俊秀之极的少年:“三公子见谅,恕老奴不能起身。”
傅榭见韩璎缩在徐妈妈怀里,素日红扑扑的小圆脸如今变得煞白,灵动的大眼睛也变得暗淡无神,呆呆地注视着前方,刘海也被汗打湿了,显见是犹有余悸。
他略一沉吟便道:“船上有军中的大夫,让他来瞧瞧璎妹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了。
徐妈妈虽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一来傅三公子和自家姑娘原本就是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妻,二来自家姑娘才十三岁,还没长大成‘人,所以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
傅榭自己年纪不大,跟着他的军中大夫陈平也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看着清清秀秀的举止却很老道。
他望闻问切一番之后,沉声道:“姑娘思虑太过,忧虑伤脾,肝木忒旺,因此易做噩梦。”
徐妈妈目瞪口呆:姑娘天天笑嘻嘻的,哪里会“思虑太过”?
少年大夫看向一旁负手而立的傅榭:“三公子,韩姑娘此病应以言语疏导为主,汤药调养为辅。”换成大白话就是“您得多陪韩姑娘聊天疏导她,另外吃点安神的汤药就行了”。
傅榭面无表情看向韩璎。韩璎虽然号称十三岁了,可是小圆脸大眼睛,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身子也小小的,分明是小孩子的模样。
想到这个小孩子是自己的未婚妻,傅榭心中不禁生出荒谬之感。
这时怀恩侯韩忱那类似临终托孤一般的话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他不禁叹了口气。君子一诺千金,这个小小的女孩子以后是他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