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铠所覆盖的肌肤,因为身体内部的不谐而暴起了青筋。真正遇到危机的不是弦,而是念。
(偏偏在这个时候……)
她的身体快要不行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出这样的剧痛。即使服用了以易尘的血液为样本而制作的溶剂,也只能稍微缓解一下,而且这个缓解功能随着服用次数的增加而减弱着。
这是念的秘密,因为不希望被担忧和被当做负担而没有告诉柏川。预计的下一次发病日应该是五天之后,但没想到却提前了……是因为出力过度而引起的提前反噬吧。
“……击退了吗?”
不管怎么样,对方至少也受到相当程度的伤害了吧。
念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经受更高的出力,除非她有同归于尽的决心。只要这样下去,用威胁让她自己撤队吧。
被击飞的对手,弦的身躯向后倒退、撞开了桌椅、撞破了墙壁,瘫倒在废墟的中央,掉落下来的尘土,与之一同滴落的还有口鼻中涌出的血液。
“嘿……果然、你这个家伙,就算退步可不可小觑呐……!”
即使从鼻腔和口腔中涌出了血腥味,即使令人自满的面貌沾满了灰尘和血液,即使面对这样的劣势,弦还是笑了起来。
“念姐姐,我可从来没有小看过你。”
伸出了两根指头,上面还连着唯一的两根铁线,细小、脆弱,是十分简单就能弄断的类型,但也正因为如此才难以察觉。它们连着的另一方,是念的脖颈。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啊、揍我是不是揍得很爽?”
弦动了动指头。
“呜……!!”
铁线勒紧了。
颈部由于是面罩与胸口装甲的连接部位,所以是异常脆弱的要害,区区两根丝线,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因素。
大意了……不,应该说是尽全力了。这种错误在过去根本不会出现,但对于能够使出那样的连击都会很勉强的念来说,她已经完全没有空暇去顾及其他的状况。取得先攻的机会却没有击杀,那接下来自己就是被猎杀的对象。
随着弦的抽动,被绕住的脖子也感觉到了死亡的收缩感。
念的双手下意识想要去抓出这两根铁线,但无奈这种微小的丝线是没办法用手抠出来的。
她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而弦也做好收获念的死亡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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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行啊。让她被你杀掉,我会很头疼的。”
比这句话更加快速到达现场的是白色的雾气……冻气!
来者何人?
突然到来的铠师将二者的目光吸引过去,这让收缩的铁线在一瞬间中出现了停顿。而这个停顿,成了念的救命瞬间,也是弦落败的瞬间。
“……不能动了!?”
铁线不听自己的指令……不对!是整条手臂结冰了,没办法操控丝线。
导致这一切的人,在刚刚终于从冰冷的雾中走了出来。
像是冰块一样的色系,这副铠和武装着铠的人,带来了雾的冻气。
“【黄昏之庭】的人还真是会耍小动作,被boss料中了喔。”
音色昭显出她亦是与自己同性的人。
“哼……!”
突然,弦冷喝道。
猛然地一扯——至少,在节外生枝之前,干掉念!
啪!
实在遗憾,断掉的不是念的脑袋,而是她的铁线。
金属的丝被寒冷同化成为了易碎的冰块,稍一用力就变成粉末了。
功亏一篑。
实在是太讽刺了,原本以为能够捕捉到猎物的猎人,结果事实上自己反而是被猎杀的对象吗?
“……看起来我连最后的杀手锏都没法用了……咳、现在准备对我进行处决吗?”
“不,在撬开你心里的那些机密之前,暂时让你苟延残喘一会儿。”
真是十分露骨的说法,操纵冻气的女性,就连语气和态度也都和冰雪一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区区一头忠犬而已,本质上和你们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之后,将目光转向念。
“你实在是太弱了,和boss以前说的不一样喔。”
“呼……你、是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