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刀是直接被吞入心魔地藏肚内,这一下连环发震,等同直接在体内掀风作浪,饶是魔障修为超卓,已踏九重天阶后段,犹胜全盛时的地藏,但鬼君的这记手段,原本要针对的就是重生后的霸皇,甚至是永恒者,所以施展时也是使足了劲,务求让中招者挫灰不忘,哪怕是九重天阶,也禁受不起。
特别是,鬼火、怨气的爆发涟漪,一路打穿魔障法身,透至体外后,情况又更进一步劣化。
鬼市原为鬼君故地,是酆都鬼君成道之地,根基之所,当鬼君遗留的力量,在鬼市上空悍然爆发,直接牵动的,就是昔日酆都鬼君遗留在市内的诸多布置,隔空加持,焚烧一切的碧绿鬼火、蚀骨融肉的怨气,爆发性地翻涌,威力何止翻倍,更迅速勾连起来,联为一体,在鬼市上空定位,自行建构一个巨大的法阵,将魔障困住。
法阵成形,九头巨大的阴兽,各据其位,飞舞、吼叫,形成九火炼元的格局,和早先情况的不同是,之前是九火炼霸刀,要侵染腐蚀战刀,将之化为灭世兵器,现在却是以魔障为中心,九火齐攻,要将祂炼化,饶是九重天阶无比强横,也是禁受不起,惨嚎之声,响彻九天,回荡千里。
还不仅仅是焚烧、腐蚀而已,酆都鬼君刻意施加在霸刀中,无穷鬼物的怨念,也正狂涌出来,有内而外,遍布魔障全身,跟着侵入内世界,侵染神魂,玷汙本质,若非祂本是心魔所化,神魂原本就秽浊不堪,为各种极端欲念所聚,这一下早就陷入癫狂,彻底丧失理性,化为混沌难明的凶兽。
饶是如此,九火炼元之下,魔障也处在高度痛苦中,不住发出惨痛哀嚎,而痛苦的感觉更是籍着声音远远传出,感染着鬼市内的不死生物,甚至鬼界中好大一块疆域,都能有所感应,无数低阶鬼物被这万古巨头的痛苦感染,同样痛得满地打滚。
“……酆都鬼君的手段,果然了得,它当初费下这么大的心思,就是想等我重生后,坑我一回,如果我冒昧跳出去取刀,现在在那边鬼吼鬼叫的,说不定就是我了。”
邪魂岭上,重回大会堂的霸皇见状冷笑,“明命知道有问题还一定去取,老子可不会没了脑,去干这等傻事……真是可笑!”
在旁边躬身相迎,鬼韬忍不住叹道:“那魔障自当真是作聪明,反招其败,要不然,以它的修为,怎么都不至于落到这陷阱里。”
霸皇闻言笑道:“有点意思,你倒是说说,它到底怎么自作聪明了?”
“……它自认为是魔主必救,这才肆无忌惮,悍然出手,虽然事实如此,却有程度之别。魔类自私自利,如果不是危及性命,并没有非救不可的必要。”
鬼韬道:“那魔障自视过高,桀傲不逊,已是九重天天阶之身,倘若能够吞噬地藏真灵,未尝不能更进一步,故而魔主也不会乐见它求的圆满,即使不得圆满,魔主也未必轻易使唤得动,如果能在其他大人物手上多受挫折,磨去锐气,将更有利后头的操控,此时出手,断然不合魔主利益,那魔障一念之差,惹火烧身。”
霸皇点头道:“那照你这么说,古佛明知若下杀手,魔主必救,故而只能下些不轻不重的,没有性命威胁的手段,却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不能一击致命,不代表就不会死。”
鬼韬胸有成竹道:“乱局中千变万化,永恒者纵能了然过去,透视未来,也未必能掌握时光长河所有支流,杜绝一切后患,只要先将那魔障削弱,就是个机会,本来不会死的,就因为这样,可能就会死于某个变局之中。”
“好!”霸皇赞许一声,点头道:“你成长得不错,如今也有资格窥见永恒者的棋局了。”
“仍未及陛下的雄才大略,谋算深远,当初陛下设想的冥府博弈,成功机会不足三成,幸而最终大功告成。”鬼韬吁了口气,着实心惊,“只是想不到冥皇那里还藏着这个祸秧,更不曾想冥皇一通妙计,瞒过了几位永恒,陨落之后,却来了次弄假成真,诸天一场大劫终究难免了……”
“怕什么!”霸皇冷笑道:“我战过神,战过鬼,这些太初饿鬼既有赫赫凶名,我又怎能不试试它们有多少能耐?”
早料到會聽見這麼一句,鬼韜剎時無言,望向主君的目光,滿滿的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