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唯唯诺诺的应了,赶紧小跑着去了。我转身准备回房,想起这是奕希的寝宫,又回到奕希身边,很是自然的问道:“我该住在哪儿呢?这是你的寝宫,我可不敢再呆下去了。”
奕希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你爱住哪里住哪里。”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喂,这是你说的啊,我想住哪就住哪。”奕希头也不回,快步走出了我的视线。我高兴的冲小蓝说道:“小蓝,你看多好,这么大的宫殿,随我们挑。”
其实不是我心态好,我只是尽量不要去想可能或不可能发生的事。想太多,只会让我自己徒增烦恼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只需要好好的等着凤璃来救我就是了。
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我带着小蓝转了个遍,终于选了个简陋的院子住了下来——我看了看,这里离奕希的宫殿很远,而且又比较偏。
不过这不转不要紧,一转吓一跳,这魔界宫殿里楼宇阁台大大小小也有一百零八座,错落有致。根本想象不出这就是魔界。
一路上侍女们对我的态度那叫一个诚惶诚恐,我不禁抚额低叹:看来奕希寝宫里和如夫人那一架,我是彻底在这出了名了,恐怕他们都认为我是个蛇蝎心肠,得理不饶人的主子。偏偏那奕希还火上浇油的把如夫人关到烈火狱去了,如此一来,他们更加忌惮我了,因为奕希对我……似乎很是是纵容。
纵容?我冷笑。
用过膳食,期间我半威胁半逼迫的让小蓝吃了小半碗米饭。为了让它好好消化,我走出了那个院落,四处走走,散散步。到现在,我是越来越喜欢这小蓝了,看来这凤族的神鸟,也果真是名不虚传的。
我看了后面远远跟着的侍女,微微皱了眉头。难不成我在这附近散散步,也要监视着我?见我望向她们,领头的一名侍女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沫琉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我柳眉倒竖,一脸的不高兴:“都给我在这里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跟来。”我柳眉倒竖,一脸的不高兴:“都给我在这里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跟来。”
“这……”
“怎么?”我语气不善,忽然拔高了声音:“我说的话不作数是吗?”
“没有没有,奴婢该死。”她慌忙跪了下来,“沫琉小姐您想去哪儿都是可以的,只是奴婢们不跟着你,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可要怎么向王交代。”
跪跪跪,又是跪。我生平最讨厌这种规矩了。
“起来说话。”我说完,转过身走了。侍女一见这情景,连忙又跟了上来。哎,她们也是奉命行事,我怎么好去为难她们,不过是我与奕希的水火不容罢了,何苦牵扯到她们。
在这兜兜转转,见着不少树木,却独独不见一株花,且树都是一种,我却从没见过这种树。我好奇的在一株最大的数下面停下来。望着郁郁葱葱的树叶,阳光从树缝隙里透了进来,洒下点点光辉在我身上。
小蓝见我停下来,也好奇的望着这棵起码有上百年的参天大树。我怔怔的望了好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正想寻个人来问上一问,小蓝忽然飞了起来,直往那树顶上冲。
一阵折腾,把叶子都弄得刷刷往下掉之后,小蓝终于兴高采烈的飞了下来,嘴里衔着什么东西。它神气的在我手上站定,把嘴上的东西放在了我手心。
一条通体金黄的蚕。
可这树,不是桑树啊!
我看着这活脱脱像一条金子一样的蚕,乐了。刚要夸奖小蓝几句,心口却猛的被翻搅起来,有什么东西从那里呼之欲出,拼命往外钻。
这熟悉的疼痛,又带着一丝陌生的翻滚。看着从我手上掉落在地上涌动的金蚕,我忽然意识到,这就是金蚕蛊!
眼前这条金黄色的蚕,就是我身体里的金蚕蛊!我立刻感到一阵恶心,连忙别过头去,干呕起来。眼泪无意识的从眼角滑落出来,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那些侍女们一见这场景连忙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搀扶着我。胃里还是翻腾不已,我推开她们,跑到路边,一个劲的开始干呕,什么也没吐出来,难受极了。
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快去请王来,快去!”
我想阻止她们,胃里更大的翻滚涌了上来,心口的疼痛也挠心不已。一想到就是与那条差不多的金蚕在我身体里来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熟悉的红色席卷了我整个视线,奕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沫琉。”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狠狠的瞪着他,却因为满眼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这眼泪完全干呕的时候流出来的,现在盈满了我整个眼眶。
奕希的眼神一下子就柔了下来,转身朝一群侍女们怒吼:“都是死的吗!看个人也看不好!滚下去!”说完又心疼的细声细气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小蓝又叼着那只金黄的蚕飞了过来,我一看,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呕吐。奕希的目光顺着我的视线看见了小蓝嘴里的金蚕,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抚着我背的手灵巧的动了动,心口的疼痛慢慢缓和下来,可是我还是干呕不已:“把……把小蓝嘴角的那东西……给我……给我扔掉!”
小蓝委屈的将金蚕丢得远远的,奕希耐心的抚着我的背,直到我不再吐了为止。我几乎要瘫软下来了,顺着喉咙,挥开奕希的手就要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