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大松是说不上什么的,老实人,干实事可以,但八面圆滑的事做不来。
丁新华闷着头,自饮了一玻璃杯白酒,说是谁决定把马小乐给弄到政协提案科的。岳进鸣说是县里的意思,开过会研究了。
“县领导都瞎眼了?”丁新华道,“咱不说别的,就说马局长经过的几个岗位上,哪一个没做好?”
“具体地说,应该是市里的意思。”岳进鸣笑笑,“丁局长,别激动,事情都是原因的嘛。”
丁新华给岳进鸣面子,比较平静地说道:“岳部长,肯定又是吉远华那小子作怪了是吧。”
“丁局长,跟那***美必要动气。”马小乐道,“马上我就想办法治得他抬不起头,到时如果需再找你帮忙。”
“也真是,就听上级的,不听民声么!”丁新华道,“这对马局长也太不负责了。”丁新华说完,又自饮了半杯,说有急事先回去,改天有空再找大家一起喝酒。
这事很意外,马小乐也不明白丁新华要干啥。
“他不会找吉远华算帐吧。”伍家广道,“这可不明智,弄不好他也要出事。”
“不会。”马小乐摇摇头,“丁局长虽然有点暴躁,但不是没有头脑,不会去找吉远华的茬。”
丁新华走了,酒席还继续,而且气氛也不错,毕竟事情就这样,而且大家都看开了。马小乐告诉岳进鸣,得找个时间,看看把王光波请出来,谈谈米婷停薪留职的事。
岳进鸣告诉马小乐,这事很简单,凭现在这情形,直接找周生强,让周生强跟王光波打个招呼,那还不啥事都办得妥妥当当。
酒席没有坚挺多长时间,不到十点就结束了。
马小乐借着酒劲,搂着米婷离开。“小乐,岳进鸣说要你找周生强,听这意思,你还真是混得不错。”米婷问。
“那当然,这事有三个原因。”马小乐道,“第一,我做出了成绩;第二,周生强算是个好人;第三,我上面有人呐。”马小乐说完,嘿嘿地笑了,“我公安部、中宣部都有人!”
米婷听了哈哈大笑,“你这都骗谁呢,谁还相信?!”
“反正有人信,就是不信,也不是完全不信。”马小乐道,“关键是我做得好。”马小乐把通过徐红旗找匡世彦的事说了,直到现在没人说出个不是来。
“那你现在就做得不像了。”米婷道,“如果你上面有人,这次怎么不找他们疏通?还让人给弄到小提案科去了?”
“这不能说明什么嘛。”马小乐道,“上面有人也不是事事全能,而且很多时候,所谓的关系,并不能成事,而是足可以坏事!”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马小乐想了下,“比如现在咱们榆宁正在申报县级市,周生强对此很关注,我中宣部有关系,但这个关系并不一定在申报县级市上起啥积极性的助推作用,写表扬稿作用有多大?可是反过来说,这个关系一定能起到消极的作用呐,三天两头曝曝光,这里脏乱差,那里违规不合主流,这样一来,还申报个屁!”
“哦,这么说,也有道理。”米婷点点头,“怪不得周生强这么买你的账,原来不只是你能干。”
“那当然。”马小乐道,“现在这社会,不缺单单是能干的,就缺既有关系又能干的。”
“你说,这事市里也不买你点账?”米婷又问道。
“买啥账,本来就是假的,我还忽悠到市里去?”马小乐道,“不过我有点怀疑,听周生强说,市长方瑜对我很赏识,曾跟他说过要把握弄到市里去,可周生强为了让我帮他再出点力,拦了下来,说过段时间再去。没想到,竟然还闹出现在这事,也许这也是周生强感到内疚的地方吧,所以,才对我格外好了点,还帮我出主意说搞啥下乡对口支援。”
“唉,我看你是运气不佳啊。”米婷道,“要是运气好点,没准还真能到市里去折腾一下。”
“现在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马小乐呵呵一笑,“谁知今后的事呐,方瑜跟梁本国是对头,没准她一高兴,一纸调令又能把我给提上去呢。”
“得了吧,你以为这是演戏,哪有那么容易,方方面面的事多着了。”米婷道,“不过也不排除方瑜真会扶你一下,要是有人在她耳边多说说,还真有可能。不过似乎没这个人选,周生强不太可能,他对方瑜说话也得看她脸色,两人不是老相识也是什么好朋友,之间有距离的。别人呢,就更谈不上了。”
听者有心!
马小乐一下想到了邹筠霞,现在,或许邹筠霞还真能帮上忙。不过现在情况有点特殊,米婷在身边,万一过去找邹筠霞办成这事,却让米婷看出啥道道来恼了,也不太值呐。
“有必要事先打个招呼。”马小乐暗道,“不仅仅是邹筠霞,包括谭晓娟,还有范枣妮,得把事情说透了,要不弄得整天提心吊胆不安稳。”
“想什么呢?”米婷见马小乐发呆,捣了捣他的腰肋。马小乐害痒,一个缩身,“米婷,别招惹我啊,我可是喝了酒的,弄不好把你拖到草坪里就地取材!”
“喝酒了不起啊。”米婷道,“你吓唬小女孩子去吧,快说,刚才想啥了?”
“我在想看能不能找到那么一个合适的人,即使八竿子能碰到一点也可以呐,没准就能拖上关系,向方瑜市长美言几句。”
“呵呵,瞧你这样子,似乎并不适合下乡对口支援啊。”米婷道,“你还是很迷恋官场,不是那一亩三分地。”
“唉,说实话吧,米婷,我不是迷恋官场,而是咽不下那口气。”马小乐道,“如果一切都好好的,我可以很畅快地辞职回去,高高兴兴地整那一亩三分地,但现在不是那事,我有些憋屈。”
“嗯,可以理解。”米婷道,“不过你该听说过卧薪尝胆的故事吧,你现在搞一亩三分地,可能也只是个阶段性的积累,又不是一辈子都搞这个了。”
“知道了,米婷,你不用安慰我。”马小乐道,“我想得开,只是偶尔慨叹一下而已。”马小乐说着,又靠近了米婷,“米婷,你房间的床够结实么?”
“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到客厅睡沙发?”
“哦,算了,那不讨论这个问题。”马小乐道,“米婷,咱们去美食街一趟,找柳婶商量个事。”
“啥事?”
“就是那天去找我的那个丫头,窦萌妮。”
“哦?!”米婷很感兴趣,“不要随随便便称呼人家一个丫头,就能蒙蔽我,我瞧见过她,根本不是丫头,已经熟了。”
“嘻嘻,这话说得不厚道。”马小乐笑道,“我看你有点过敏。”
“嗯,是有点不厚道。”米婷吐了吐舌头,“不过我没说错,她的确不是丫头,你就别那么称呼了,听着别扭,很容易感觉你想掩盖什么,并且有所不轨。”
“严重,严重!”马小乐笑道,“我和她根本就见过两次面,只因为她是窦成芹的侄女,感觉比较近,刚好她现在想找个事情做,才想到问问柳婶,看能不能到她那里去找个事。”
“瞧你解释这么多。”米婷道,“我就说了一句,看来你是惊心了。”
“那好,从现在起,我尽量少说。”马小乐叹着气道,“被误解的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呐。”
“行了你,别装可怜了。”米婷道,“要不改天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