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澜大陆,荒山域。
此域虽地处荒僻,也有许多绵延数千里的高大山脉,但本地的灵物产出却十分稀少。
在这里坐镇的大多是些世俗的凡人国度。
许多靠近山区脚下居住的山民们,过得大多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日子。
这一日的黄昏时分,一条流经一处村落的无名溪流,正在哗哗的流淌着。
一户临水而居的茅草屋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女人分娩时的呼痛声。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当橙红色的落日余晖仍铺在溪水上、随波飘荡之时,茅草屋中忽然传出来一位中年妇人的惊喜声。
“生了生了!这下终于生了!”
茅屋中,负责给农妇接生的产婆,将那个刚从母胎中生下来的孩子搁在手心里捧着,小心的用木盆的清水替娃儿清洗着。
待到将孩子清洗干净、发现这是一个女娃娃的时候,产婆并未多想些什么。
因为在她看来,住这屋的这对夫妻俩儿都还年轻的很,第一胎生下个女娃娃也是不打紧的。
只是当她将这个洗干净的婴儿用襁褓包好,搁在后者已经累到睡着了的母亲身边时,这才发现这个孩子似乎打一生下来就没哭过。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她,连忙检查了一下这孩子的气息。
发觉对方一切正常后,她又用手连拍了几下对方的小屁股。
奈何这娃儿睡得很香,就是不肯哭上一声。
产婆心头有些担忧,这小女娃儿该不会是个天生的哑巴吧?
可就算是哑巴,也能“哇哇”的叫喊上几声的啊?
她在村子里当稳婆也当了有十来年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生下来后、这么不哭不闹的孩子。不过就算这娃儿有什么问题,那也是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
出了茅草屋后,产婆对蹲在屋外喜当爹的年轻男人叮嘱了几句话,之后她没顾着后者请她吃饭的挽留,借口说家里有事就先走了。
男人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他这头进了屋子里头,一眼便看到那一大一小正在床上熟睡的人儿。
待到他凑近了些,看着那个躺在襁褓中、脸蛋颜色粉嫩嫩又有些皱巴巴的婴儿,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他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发誓,今后进山找药材的时候一定会加倍努力。
这样才能拿着找到的药材,拿去跟官府的人兑换来钱物,从而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保护好这个家。
然而此刻心中对未来充满美好希冀的他,这个梦想仅在六年后便破灭了。
这六年间,他和妻子生下来的那个女儿,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明明这孩子就像村子里所有其他的孩子一样,会跑会跳,能听得懂人话,也会帮爹娘做事。
但她就像是个天生的哑巴一样,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一声“爹、娘”都没有喊过。
村里头早就有了些闲言碎语。
有些人说,这是他们夫妻俩儿上辈子造了孽,结果报应降在了自己的娃儿身上。
也有人说,这是因为这孩子生来就带着不祥,八成是让山里的仙人老爷给诅咒了。
眼见着女儿的年纪渐渐增长,她身边却始终没有一个同龄的小伙伴愿意陪她玩、同她说话。这导致女儿总是爱独自一个人去到河边蹲着,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