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本来想过了聘礼就派人去京城把黛玉接回来, 父亲续弦这是家中大事, 黛玉尚未出嫁, 又是嫡女,合该回府。林如海虽为男子,考虑问题倒是妥帖周到的, 刘文庸的人品文才受本朝大儒赞许,出生于这样的门第,刘诗雅的德行定是好的。
她同黛姐儿都喜读诗书, 应能好好相处, 只怕贾母将黛玉扣下,不放她回府, 刘氏就算再宽厚, 心里总会膈应。
身为朝廷命官, 未得传召不得擅离职守, 林如海愁了, 除他本人之外,派谁去荣府都没权威, 以贾母的强势,奴才秧子能从她手里将外孙女带走?就为这事, 林如海纠结了好几日,正巧赶上林家大姑过来,说是请人相了吉日,就在三个月后,问林如海意下如何,若同意立刻让媒婆往刘家去。
“这……不瞒您说,我近日正愁。”
“可是觉得刘家姑娘不好,不想娶了?”
“不,自然不是。刘院长是当朝有名的学者,桃李满天下很受文臣敬重,能够聘得刘家姑娘是我的福分,只是……这等大事,总该将黛姐儿接回来,否则,对方当如何想?”
林家大姑点头,“是这个理。”
“只怪我思虑不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将黛姐儿送往京城,这会儿……她外祖母怕要怨我,又怎会放黛姐儿回来?”林如海是真没辙了,林家大姑瞧他这样,爽快应道,“这事我既然帮了,自然要帮到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贾敏死了也是葬在我林家的土地上,还能让史老太太把姐儿扣下!老婆子我就亲自走一趟,非得把人带回来。”
听了这话,林如海悬着的心才放下几分,他连连向大姑道谢,往她送了重礼,这才安心等消息。算上这茬,三个月时间就有些仓促,那媒婆又折腾一番,重新择吉日,定在腊月。余半年时间,便是走慢些,来回仅够了。
贾母不知道林如海的盘算,只听说他要续弦,就郁卒了好几日,黛玉养在她跟前,相互感染,整个院子都笼罩着阴郁气息。
“我可怜的外孙女!你娘刚走一年,继室就要进门……这可怎么是好?”
“继母还不算计你?”
黛玉眼圈早就红了,贾母如此说,她越发难过,泪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她本就有几分清减,这几日越发苍白,“外祖母疼惜,听说提的是昭和书院院长家千金,想是极好的,不会苛待……”
“傻姑娘,她进了门能不生儿子?能不为亲儿子打算?我儿百台嫁妆,怕要被她吞了去!”
若换了宝钗或者燕玉,听到这话就该明白史太君的算计了,挑拨离间计用得真好,偏黛玉不在乎银钱,在她看来,外祖母这话虽有些欠妥那也是一世情急,她自个儿何尝不担心?母亲去了,孝期之中她就被外祖母接到荣府,好不容易与府中的姐姐妹妹处好关系,又有宝玉体贴,日子越发好起来竟闹了这一出,简直是晴天霹雳!
黛玉只七岁多,便是再聪慧,总不能面面俱到,一不注意就钻了死胡同。
荣府悲戚一片的时候,神威将军府气氛也很诡异,具体表现为:对于父亲续弦一事,燕玉接受度很高,没看出任何膈应的成分。坑爹的是二爷庄凛,他只当自家媳妇是强颜欢笑,自家亲妈是姨娘,从前就在太太跟前立规矩,好不容易贾敏死了,她过了几天没争斗的悠闲日子,又赶上继室进门。
在大晋朝,但凡有点脸面的家族,都不可能干出扶正小妾这样的糊涂事,这样的结果也是命中注定,二爷叹息。
燕玉亲自去端了冰镇酸梅汤过来,就撞见二爷这模样,她将青花瓷盅子放在桌上,坐在圆凳上给二爷盛出一碗,递到跟前,这才偏着头调侃:“谁又惹我们二爷生气?说出来本夫人替你出气!”
噗……
她却是个活宝。
庄凛咕咚咕咚将酸梅汤喝下去,因穿着银丝软甲,他本就不热,这会儿更凉快几分。庄凛伸手将燕玉揽入怀中,铁臂扣在纤腰上,埋着头蹭啊蹭。
“哎哟,还学会撒娇了!我的爷有话你就说,憋着不难受啊?”
被媳妇这么嘲笑,庄凛终于不磨叽了,清了清嗓子道:“燕儿你不难受?”
“难受?”et不解,为毛难受?
“岳父续弦,你母亲……”
“我母亲去年不是仙去了?刚出了孝期二爷你就健忘?有新太太进门也好,好歹生个哥儿,别让林家绝后。”
……
……
六个点已经不足以形容庄凛的心情了。他变着法想安慰燕玉,结果人家压根没当回事。他泄愤似的在燕玉耳垂上恨恨磨牙。温热的呼吸就喷在脸颊上,麻麻痒痒的,就算是女汉子……遇上这样的厮磨勾引,也得软成一滩。
“呀呀呀,你是属狗的吗?”
“快放开,青天白日成何体统!”
庄凛心中的邪火已经被挑起,能听她的?他不仅没停嘴,手上也不规矩。
“放开?”二爷舔着媳妇红彤彤的耳垂,压低声音道,“昨个夜里谁让我‘快点’‘再来’的?”
智能管家已经选择性屏蔽了这不和谐的片段,呀西,以前怎么没发现,自立门户以来,二爷的老流氓属性暴露无遗!燕玉也臊得慌,偏这会儿房门是虚掩的,她衣裳穿得还算规矩,却挡不住那双由下而上作乱的手!“嗯……”燕玉刚呻.吟出来,房门猛的被人推开,吉官笑着往里走,还没迈过门槛就发现二爷与太太姿势不对,这也忒暧昧些,瞧那潮红的脸色,简直就像……就像……
她小脸爆红,嘭的关上门转身跑了,庄凛压根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他这回心里痒痒,“燕儿也给我生个哥儿好不好?”
勾引!红果果的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