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轨道上。
完全不知自己刚刚躲过一劫的时嘉茵，正在驾驶着车辆前行。
一旁的龙贺仔细的盯着她调整车速和修整车向的动作，发现她操作熟练后，渐渐就放下心来。
看来她在第三区的那十年，是真的成长了很多啊。
这会儿离设定好的自动驾驶基地，还有半个小时的距离。
时嘉茵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件事情还没有问龙贺。
她看向后者道，“龙贺，我有个事儿问你。当初你在第三区的时候，咱们俩在动车上面对面坐着，你问我带没带行李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龙贺想了想道，“有吗？我有问过这句话吗？”
时嘉茵立刻换上犀利的小眼神，瞪着他道，“你可别跟我说你忘了！我过了十年都记得这件事，对你来说这事儿才过了三五天吧！”
这女人的记性怎么就这么好呢？
龙贺心里正咕囔着，见时嘉茵的那双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他只得开口道，“那是一句行话。‘带行李’是指人出远门，做长时间任务的，‘不带行李’就是短途任务了。我本来是想跟你搭讪来着，结果碰巧被你说中了我在出短途任务，所以我就拿你当自己人了。”
“你说的这个‘自己人’，是不是指第一区派去第三区的那些观察员？”
龙贺觉得脸皮有些发痒，伸手挠了一下，硬着头皮回道，“算是吧。”
时嘉茵的眼神更加犀利了。
“什么叫‘算是’？第一区派到第三区的，难道还不止那些观察员吗？”
时嘉茵话音刚落，忽然自己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
第一区派到第三区的那些人，当然不止是一些观察员那么简单！
她今天还刚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网站上，下载到了一个装满机密文件的文件夹来着！
仅仅是从那些文件名来看，也能猜到第一区在第三区做了多少不人道的实验！
这背后的水有多深，她光是从“飞升娱乐公司员工死亡事件”的那份简短的报告中，就能够窥见一二了。
龙贺没有回答时嘉茵的问题。
时嘉茵也没接着再问了。
两个人之间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多时，车子渐渐驶入了目的地所在的地面街道。
那是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灰色建筑，像是一座工厂。
当车子稳稳的停在工厂门口的时候，龙贺忽然开口了。
“嘉茵，我说我没有参与过那些事情，你相信吗？”
驾驶座上，时嘉茵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她的目光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像是要看到很遥远的地方。
“我信。”她沉声回道。
龙贺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利落，反是愣了半晌。
他坐在驾驶副座上，也不开门下车，就那么垂下头静静地坐着。
时嘉茵也陪他坐着。
过了一会儿，龙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时嘉茵，我没跟你说过我的来历吧？”
时嘉茵摇了摇头，“你没说过。”
说来也奇妙，这两个互相不知彼此底细的人，就是这么机缘巧合的走到了一起。
车子的位置停在工厂右侧门口。
巨大的灰色墙体投下大片的阴影，笼罩着这辆不起眼的小车子。
龙贺私下握紧了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低声说出了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那些秘密。
“其实这片宇宙空间里，除了第一区和第三区，还有过第二区。”
第二区？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嘉茵蓦得一怔。
是了，有第一区和第三区，又怎么会没有第二区呢？
“第一区的人自以为是这片宇宙里诞生的第一批智慧生命，他们成功走出了地星，并接触到了其他文明。然而那些文明都太低级，就像一颗刚发芽的幼苗一样。所以他们为了让这些文明世界能够‘更好’的发展，采取了揠苗助长的方式。”
听到这里，时嘉茵没有打断龙贺的话，继续等着他说下去。
“渐渐的，几千年过去了。第二区的文明有了很大的进度。他们像第一区一样，经历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但是，在向最后一个阶段，共产主义社会迈进的过程中，他们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时嘉茵忍不住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