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飞转而一笑:“张有才,你不是很厉害吗,我们几十个人都打不过你,现在怎么躺棺材里了?”
老七眉头一皱:“我只不过是钻了个空子而已,张师父若不是没了两魄,我可不是他的对手。之所以用棺材,是因为抬起来方便…张师父,这可得罪了。”说着,老七冲师父拱了拱手。
看老七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我暗暗有些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凌志飞被老七抢白了一通,显得有些尴尬。
“志飞,不得对张师父无礼。”萧山说。
凌志飞脸上一红,退到了一旁。
萧山笑道:“张师父,别见怪。”
师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清醒了过来,左右看了看,说:“原来是萧总,不知几位把张某带到这阴观里来做什么?”
师父这句话刚说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李淳一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荡然隐去,老七一改先前的镇定,惊奇的说:“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是阴观?”
师父淡淡的说:“这些神像的姿势不对,而且,我一醒来,就察觉到一股阴气。显然,这座道观被人动了手脚,已经不再是道观了,而是一座阴观。”
几个人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老七大拇指一竖:“张师父果然好本事,没错,这是一座婴尸观,只不过,不是被人动了手脚,而是从一开始它就是一座阴观。”
师父点了点头:“怪不得,婴尸观…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在一座山头上,这座观的正对之处,是一条山谷…”
几个人又是一震,师父半躺在棺材里,什么也看不到,却对周遭的地形了然于胸。
“你以前来过这里?”萧山反应最快。
“没有,这种婴尸观需要建在高处,里面的婴灵只有依靠月华才能维持本元,所以,它只能建在山上才有效用,如果建在平地上,那就是普通的道观了。即然建在山上,它的作用必定是克制阳正之气的,而山谷是山之脉,好比人的血脉,阳正之气与阴邪之气在谷里交汇,源源流动,山谷的作用,就是调节阴阳平衡的,所以…咳…咳…”
“不错。”老七说:“只不过,是有人先放了一块镇阴石在谷里,克住了阴邪之气,所以我家先祖才建了这么一座婴尸观,去克那块石头的。”
师父咳嗽了几下,长叹一声说:“建这么一座观,不仅克住那块石头,还会压住谷里的阳正之气,怪不得这附近一带一直都不太平,唉…”
老七看了看表,说:“离天亮只有四个小时了,张师父,你还是不肯跟我们合作交出那本书吗?”
我心里猛的一震,书?什么书?难道师父得到了《殡葬全书》?…
师父说:“我早就说过,那本书我根本就没有带在身上,况且,家传的东西,我是不会给外人的。”
萧山叹道:“张师父,你这是何苦呢,把那《风水经》交出来,再配上七老大的阴经,我们一起发财,一起长生不老,多好!”
原来,他们说的是《风水经》,那是天师张道陵所写,传给张氏后人的,话说,我也只是在小时候见师父拿出来过一次,那是一个手抄本,线装的,里面的文字晦涩而又生僻,我一句也看不懂,萧山他们要那本书做什么,怎么又跟长生不老联系在一起了?…
师父微微一笑:“那本书传到我这一代,所剩下的内容不过是原书的十之二三,况且,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你们不要异想天开了。”
老七道:“张师父,我对你说过,那本《殡葬全书》,其实就是由道术、阴术、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文字构成的。而长生不老的秘诀,就在那古里古怪,不知名的文字里面。破解那些文字的密码,便隐藏在《殡葬全书》的道经和阴经里,现在,阴经在我手里,当年著书的那位高人把道经传给了天师张道陵,而你,却是张天师的嫡传后人。现在,那些古怪文字我们已经得到了,只要你我联合,就能破解里面的奥秘…”
师父只是摇头:“我寻找《殡葬全书》,是为了得到里面全本的道经,用来对付邪灵的,而不是求什么长生不老的。”
“你当真不肯跟我们合作?”萧山问。
师父不再言语。
老七说:“等到天一亮,你就要死了,如果你肯跟我们合作的话,我会帮你找回两魄,救你一命。”
师父笑道:“人都有一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你要你徒弟也跟着你一起死么?”老七冷笑道。
师父脸色一变。
“是啊,他还那么年轻,而且那么帅气的小伙子,唉…”萧山叹道。
师父突然‘哈哈’大笑,把几个人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就范吗?错了!我徒弟虽然没跟我学到多少本事,但有一样东西他学到了,那就是骨气!…冷儿,跟师父一起死吧!”
第八十六章 邪门歪道(2)
师父不知道我在观里,所以,他最后这句话不是在叫我,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呐喊。
我感觉有一股热流涌上脑门,连手心都有些发烫了。
“别跟他废话了,就应该给他点厉害瞧瞧!”凌志飞吼道。
萧山冲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说:“张师父,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一直敬佩你的为人,这才以礼相待的,跟我们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难道非要逼我们动粗吗?”
师父冷笑不语,把头扭向了一边。
几个人便开始了轮番的攻势,老七一直说软话,旁敲侧击,萧山软硬兼施,李淳一阴阳怪气,不时恐吓几句,凌志飞摩拳擦掌,袖子撸起来又放下去。唯有孙德寿,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每每欲言又止,焦急的搔着自己的头皮。除了老七那四个手下像木雕一样站在一旁以外,其他几个人都是手舞足蹈,蜡烛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看起来就像几只大海怪。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愤怒和紧张渐渐消失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师父,感觉心里很宁静。
终于,萧山的耐心耗尽了,阴沉着脸说:“即然张师父不肯答应,那么,我们只好得罪了。”说着,萧山冲凌志飞一摆手退到了一旁。
凌志飞就像中了彩票一样,满脸喜色:“张有才,那天在方子舟家里,你总共踢了我三脚,我今天先还你三刀好了…”
凌志飞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朝师父走了过去。
“住手!”我大喝一声,猛一下子蹿了出来,挡在了师父面前。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藏在暗处,顿时都愣住了,凌志飞猛往后退了几步。
“师父…”我眼眶一热,强忍住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