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杜鲁这个学弟，乔伊印象其实挺深刻的。
长得好、人也优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个学弟有异族血统，长得特别高，手长脚长的，虽然总是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但随便往哪儿一站都是人群中最扎眼的那个崽。
当然了，最大的原因其实是——这位小学弟他的风流债里唯一一个意外情况。
当时的情况说起来也不算复杂。
就是他们那一届的毕业酒会上，大家都喝得稍微有点多，系统当时摸了个鱼，乔伊本人又觉得醉酒这个也不能算是负面状态，就没想着把这个状态消除掉。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傻眼了。
这个小学弟前一天晚上似乎也是喝多了，走到他旁边把他往怀里一搂，整个人从后边把乔伊整个儿都包住了，然后挨挨蹭蹭哼哼唧唧的表了白。
后来是怎么滚上床的乔伊想不太起来，反正大致的记忆就是一个体验并不算太差的意外，总的来讲还挺爽。
男人嘛。
爽了不就完事儿了。
当时正在空窗期的乔伊非常干脆的把这一次当一夜情享受了，走前还给了努力耕耘了一晚上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的小学弟一个早安吻。
再见面的时候，杜鲁就已经是亚撒的副官了。
当时亚撒在追求他，场面竟然也没有多尴尬。
毕业这么多年，杜鲁成熟了不少，大概是跟着亚撒学着板起了脸，还无师自通学会了怎么用下巴看人。
人高马大的一个站在亚撒身后显得特别有威慑力。
而本身也不太擅长言辞的小学弟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也没太跟他说话。
乔伊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礼貌性的检讨了一下自己的私生活是不是真的很乱。
然后摸着自己的心口觉得好像也没有太乱。
杜鲁不跟他说话的原因，乔伊思来想去，觉得肯定不是他技术太差。
八成是他破坏了一个纯情小男孩儿的幻想吧，毕竟当初杜鲁给他表白的时候俨然是把他当成了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在崇拜。
乔伊承认自己在学校里的时候的确是远超一般人的优秀。
毕竟他都经历过这么多个宇宙了不是？
乔伊托着腮，看着给他往咖啡里加奶精和砂糖的亚撒，沉吟了一阵，觉得他大概能猜到杜鲁会跑到哪里去。
“喝喝看？你很……我是说，你以前很喜欢喝。”亚撒说道，他的眉宇间还带着未褪的疲惫，但对于一回来就在家里看到了乔伊这件事感到有些高兴——虽然紧随而来的是他又搞砸了一件事。
乔伊闻言搅拌了一下咖啡，喝了一口，发现味道跟以前亚撒给他泡的一般无二。
甜甜的，喝着都要不像是咖啡而像是什么奶味饮料。
乔伊不爱吃苦味的东西。
这个小细节注意到的人很多，但体贴到连咖啡都琢磨了许久怎么才放得甜而不腻的，也就亚撒一个。
“很不错。”乔伊评价道。
亚撒稍稍柔和了一下神情，目光仔仔细细的在乔伊身上转了一圈：“伤好了？”
乔伊顿了顿，刚想皱眉表示排斥，亚撒就率先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不问，我知道你总是有很多秘密。”
亚撒的态度太自然了，自然得让乔伊都兴不起太多遮掩的想法来。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明明看起来冷硬骄傲，实际上总是温和得近乎毫无底线的包容他。
乔伊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的确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亚撒微怔：“我的荣幸。”
乔伊思忖许久，转头看了这个他并不陌生的房子一圈，然后从系统背包里摸出了一瓶半个巴掌大的红药放到了桌上：“给你。”
“什么？”
“保命的东西。”乔伊说完，站起身，“我想你现在需要休息。”
亚撒坐在沙发上，背脊挺得笔直，微微仰头看着站起身往门口走的乔伊，心中一悸，问他：“你要离开？离开帝星……或者帝国？”
乔伊脚步停顿，没点头也没摇头。
亚撒沉默了很久，才问道：“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乔伊转过头，脸上表情没绷住，露出十足十的惊讶来。
“我是你的爱人。”亚撒说完卡壳了两秒，他显然不是很擅长说这种话，“虽然你不记……”
“抱歉，我已经忘记了。”乔伊打断了他的话。
亚撒的话戛然而止，意识到乔伊这话的意思是要把他们交往的事实当成无事发生。
良久，亚撒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那你得保证。”他说道，“不会再做送死之类的事情。”
“再？”乔伊一怔，对上亚撒平静得有些怕人的眼神，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恐怕给这位元帅留下了挺深的心理阴影，顿时有些哑然的说不出话来。
乔伊发誓，他以前不干这么缺德的事的。
只是这次机会来得太突然了，让他都没法好好准备就要脱离，这才会在跟亚撒打得火热的时候死遁。
他以前真的不干这么缺德的事。
除了少部分意外之外，他至少都是先分手了才开溜的！
乔伊觉得自己的良心又被刺了一下。
他偏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夜幕中央的璀璨星河，再看向亚撒的时候带着点浅淡的笑意，低声说道：“夜深了，今晚我留下来？”
亚撒一怔，两眼一亮。
……
第二天出现在媒体面前的元帅全然没有了昨日的疲惫与遮掩不住的轻微焦虑感。
帝国的守护神又恢复了往常那样沉静骄傲的模样，让许许多多关注着他的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从亚撒接任元帅到今年，已经过去二十个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