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倩急急忙忙找柳俊“哭诉”,谷主任则是刚一回到办公室,就马上给贺副台长打电话汇报这个情况。不料贺副台长的电话却占线,谷主任马上又打贺副台长的手机,这一回倒是通了,却没有人接听。
谷主任很恼火,二话不说,就向贺副台长办公室走去。
柳俊拂袖而去,这个事情太严重了,谷主任必须第一时间向贺副台长汇报。不管怎么说,柳俊终归是柳副总理的公子。柳晋才上任以来,稳打稳扎,其务实亲民的风格,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甚至有小道消息传出,三年后,柳晋才极有可能再进一步。
谷主任虽然没有机会与这些真正的大牌衙内们打交道,但身为省电视台新闻部的主任,对于衙内们的行事作风,颇有耳闻。大部分衙内,除了高二之类的纨绔,凡是打算有所作为的,行事均比较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很是平易近人。然而衙内的本姓一般无二,得罪了这些公子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尤其是这位柳俊同志,在A省的牛气作风,官场上的人士,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省政斧办公大楼门口,敢于公然落省长的面子,区区一个省电视台,在柳俊心目中是个什么分量,还掂量不出来吗?
这一回,铁定是惹大祸了。
贺副台长也真是的,要换人什么时候不好换,偏偏要在采访柳俊的时候换,结果惹恼了这个太岁,谁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后续手段?若说柳俊会就此偃旗息鼓,谷主任如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谷主任心里连说晦气不已。
这个事情里头,谷主任要算是非常“无辜”的了,不过就是执行了贺副台长的指示而已,谁知柳俊就有这么大的反应。柳公子到时候怪罪起来,却不是要将谷主任也扫了进去?
这个霉倒得冤枉!
谷主任懵头懵脑的,只顾向贺副台长办公室一路小跑,堪堪快到贺副台长办公室的时候,脑袋里灵光一闪,猛然站住了脚步。
贺副台长电话占线,又不接他的手机,很明显,是有什么事情在和别人沟通嘛。这个时候,抢在他前面给贺副台长通风报信告刁状的人,还能有谁?自然是张琼了。
包括张琼在内,台里颇有这样几个在贺副台长面前说得上话的“特权人物”。大家对此都是心照不宣。
一念及此,谷主任犹豫起来。随即就听到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急促的声音,刚一扭头,就看见张琼急匆匆的跑过来,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猛然见到谷主任,张琼俏脸一红,期期艾艾地说道:“谷主任……”
对于张琼双手绞在小腹间的失措动作,谷主任视而不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小张……”
张琼的失措,也只是一瞬之间,马上就恢复了常态,气愤愤地说道:“谷主任,这个于倩也太不像话了,公然不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像什么样子?要不是她故意跟我为难,这次采访就不会是这样了,柳……柳市长也不会离开的……我正要向贺台长汇报呢。谷主任来了正好,一起去贺台长办公室反映一下情况吧,要不然,台里还以为是我们破坏了这次采访!”
眼见得张琼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谷主任心里暗暗不满,脸上自然半点也不带出来。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谷主任可是牢牢记住了孔圣人这句古训。
“好啊,一起去汇报!”
谷主任飞快在脑海里转了几圈,马上就答应下来。
张琼笑了笑,说道:“主任请!”
谷主任也不客气,径直领头,进了贺副台长的办公室。
“小谷啊,你怎么搞的嘛,怎么这样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让柳市长走了?这个采访明天就要上新闻时段播出了嘛……”
一见谷主任,贺副台长就板下脸开始训斥。这个倒也是贺副台长的习惯了,工作作风一贯比较霸道,谁不听他的,贺副台长立马翻脸。
谷主任苦了脸,说道:“台长,这个,我检讨,是我工作没做到位。实在的,我也没想到柳市长时间观念那么强,一分钟都不愿意耽搁啊……”
谷主任这话,颇有水平,轻轻一句话,便将所有责任都推在柳市长头上。至于你贺台长是不是要找柳市长的晦气,我谷主任就管不着了!
“这个事情,你早就应该安排好的嘛!”
谁知贺副台长也不是傻的,压根不上当。
谷主任心中大怒。什么叫我早就应该安排好的?也不看你自己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给我。我来得及吗我?
只是有责任推给下级,乃是领导的特权,贺副台长如此做派,深得官场精髓,谷主任也是敢怒不敢言。不过贺台长有下级,谷主任同样也有下级的嘛,不妨依样葫芦,再玩一次。
“这个……台长,确实是我有责任。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于倩那么犟,一点也不把领导的安排放在眼里。嘿嘿,谁叫人家的公公,曾经是市长呢?这个少奶奶的脾气,很厉害啊……”
谷主任边说,边偷眼去瞄贺副台长的脸色,这一招“四两拨千斤”果然有效,贺副台长脸色变得益发阴沉了,冷“哼”一声说道:“不管她是谁,在我们省电视台,就要遵守我们省电视台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例外!小谷,你们新闻部,确实需要好好整顿一番了,这种不服从上级领导安排的自由主义思想,不能泛滥。不然的话,大家都有样学样,以后还不乱套了。你这个新闻部的主任,也不好当吧?”
谷主任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