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妃急道:“王爷,妾身并未做过任何对王爷不利之事呀!还请王爷明查!”
“明查?好哇!人倒是跟本王说说,你这熏香是自何处得来的?你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这熏香里头的猫腻!还有,赵侧妃的香囊里为何会有微量的催情香?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赵侧妃跪爬了几步到了明王的腿前,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把抱住了明王,“王爷,是欢儿!欢儿说这种香可以留住王爷,会让王爷觉得妾身是最好的,妾身并不知道是催情香,只是试过几次之后,王爷果然是来妾身这儿多了,所以才信了欢儿的话!是她!定然是她指使欢儿这么做的!欢儿是王府的婢女,后来妾身进府后派来伺候妾身的。王爷,在王府里有这个胆子和本事的,除了王妃还有何人?王爷!求王爷明鉴哪!王爷!”
说着,竟是号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王爷,妾身的儿子呀!妾身的儿子就这么没了!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听信那欢儿的话,更是不该以为王妃心善大度,会保全妾身母子呀!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呀!您想想咱们那未出世的孩子,您要为了咱们的儿子做主呀!”
明王在那日听到自己的暗卫在白敏儿处回来后的回报后,便知道赵侧妃滑胎一事,定然是与明王妃脱不了关系,可是想不到,她竟是狠毒至此!竟是会想出这样周密的法子来谋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还有一心为了自己的白敏儿!
现在事情摆在了这里,明王妃妒嫉白敏儿的出身,最重要的是有些忌惮她有一个身为皇后的姑姑,所以,便想尽一切办法将白敏儿的一些失态之举暴露在明王眼前!
明王妃本想着用那熏香来绝了赵侧妃的子嗣,不想送去的有些晚了,赵侧妃已然是有孕,可是明王妃知道她这个孩子早晚是保不住的,索性便想了法子将本就有些不对眼的二人凑到了一起,也根据赵侧妃的身体状况,大概有了数,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是即将不保了!所以,才想方设法造成了白敏儿一时冲动,推了赵侧妃!赵侧妃的胎儿本就已是不稳了!所以,才会在那之后,便突然滑胎!
这个认知在明王的脑子里形成之后,便觉得是如同被人当头给了打了一个闷棍!自己向来以为自己聪明能干,可是现在看看,自己的后院儿竟是如此地乌烟瘴气,自己却是毫无所觉!若非是自己无意中听到了白敏儿的哭诉,甚至根本就不会怀疑到明王妃的头上!现在揭开这一切的,还是自己的母亲,皇后!
明王转身看向皇后,透过皇后那双威严,而略带了一些无情的眸子,他知道,皇后心里早已有了决断!“还请母后做主。”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道满意之色!明王没有因为赵侧妃的哭诉,和失了孩子之事,而乱了阵脚,没有一时冲动说出要废了明王正妃的话,可见还是理智胜过了感情的!这才是她要的儿子!这才是将来国君的风范!
“赵侧妃,无论如何,事情的起因在你!你虽是苦主,可是你自己听信了婢女之言,用了不该用的东西,你怪得了谁?怪就怪你不该存了这等卑劣的争宠的心思!还有,你可知道这支香囊有多么危险,居然还敢戴进宫里来?简直是不知死活!若是这香囊落到了德妃的手里,今日你就不会在这里哭诉了,而是直接被送入皇家庵堂里度过余生了!”
赵侧妃再次瘫软在地,眼神有些空洞,面色悲戚无比!皇后说的对,皇宫大内若是发现了这等污秽之物,若是宫女,则是直接就会杖毙,而宫内的美人们身上若是发现了这种东西,位分低的,自然也是杖毙,而位分高的,最轻也是要贬到冷宫的。自己一个亲王侧妃,能长伴青灯古佛,已是最轻的惩处了!
明王妃听到这个,也是吓得心底一颤!这皇后向来是最擅长借力打力了!这分明也是在警告自己!
皇后看到二人的神色慌张,知道已是成功地威摄住了二人。这才缓声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中最为无辜的,便是白庶妃了!她本是侧妃,却因为赵侧妃滑胎一事,而被连累,说到底,是本宫这个做姑姑地对不起她呀!当初她哭着对本宫说她是冤枉时,本宫便该信她,而不是一味地相信你们!”
明王听到这里,已是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是想着要抬举白敏儿了!这一点,他倒是并不反对!至少,在护国公府面前,他可以不用再那么尴尬了。
“刘嬷嬷,敏儿呢?可醒了?”
“回娘娘,昨儿晚上,白庶妃守了您一整夜,担心您睡不踏实,一直是在您床边打着扇,中间还得记着隔两个时辰叫您起来用次药。怕是一晚上没怎么睡。您起身后,才吩咐她去休息的,现在,也才不过一个多时辰。”
刘嬷嬷何等精明,自然知道皇后问这话的意思,所以刻意强调了白庶妃在皇后身边侍疾,是多么辛苦,多么尽心。
“这个孩子,自从那一场大病,性子倒是变的温和了不少!”
刘嬷嬷闻言,眼神微闪,“娘娘,昨儿您命刘医正给白庶妃请了脉,后来,您回宫后,白庶妃便一直在您跟前伺候,所以老奴一直没跟您说。”
“说什么?可是敏儿的身子不好?”
“回娘娘,刘医正说,这白庶妃的身子本来是无碍的。可是小产后,这身子一直是没怎么调理好。所以才会一直是有些发虚!”
皇后一惊,“你说什么?小产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具体的,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刘医正说这话时,白庶妃似是很伤心,老奴问什么,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明王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皇后与刘嬷嬷这是在唱双簧了!若是往日里,他定是会对此十分的厌恶,可是现在,他只觉得浑身累极!而这府中,似乎是也只有白敏儿一个是真心地想着嫁与他!想想白敏儿往日里虽然嚣张跋扈,可倒也是她的真性情,至少没有这秦素素这般的做作虚伪!
明王妃转头看向了明王,想着求明王说句话,可是明王的眼睛却是根本不看她,面上一片冰寒之色!
皇后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伤道:“都是本宫不好。煜儿,敏儿小产之事,你可知道?”
“回母后,儿臣也是近日才知道的。”
“明王妃,你身为明王正妃,掌管王府后院儿,竟是将明王府管理的这般的污秽不堪吗?且不说这赵侧滑胎一事是否是你主使,单就是在你管家之时,府中接连有两位侧妃失了孩子,这件事情,你要如何自圆其说?”
秦素素心中害怕,知道皇后这是真的怒了!“母后恕罪!的确是儿臣的错!儿臣对于白庶妃小产之事,并不知情。还请母后责罚!”
皇后冷眼看了秦素素一眼,好一个不知情!不知情你为何要千方百计地阻拦敏儿及其下人出院子?又为何故意瞒着煜儿!这等的毒妇,若不是看在还有些用处的份儿上,定是早已将她废了!
“好了!堂堂王妃,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皇家媳妇的样子?白敏儿被人冤屈,又失了孩子,宣本宫懿旨,即日起,恢复白敏儿侧妃的身分。赵侧妃为争宠竟然是不择手段,以致失了孩子,未能保全皇嗣,贬为庶妃,禁足三个月!”
赵侧妃听到对她的责罚,倒是并不重,急忙谢恩道:“谢娘娘开恩!”
皇后又道:“明王妃,你身为一府主母,竟然是如此地心胸狭窄,没有气度,以致我儿连失两子!简直就是妒妇所为!自即日起,在府中面壁思过,无本宫旨意,不得出府!另外,明王府太过乌烟瘴气,王府之事,暂时交由白侧妃打理。”
明王妃听完,竟是跪坐在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皇后,她虽然想到过皇后会责罚她,但是没有想到竟是会罚的这样重!竟是将她的主母之权全部交到了白敏儿的手上!自己空留了一个正妃的名分!
皇后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里毫无感情可言!秦素素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白敏儿的主意!即便是皇后再不喜欢她,那也是她的亲侄女,是血脉相连的!更何况还有护国公府在她的身后!明王妃一时间感觉到了害怕,炎炎的夏日,竟是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曾经的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一场笑话!可笑自己还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够聪明,够手段,一定可以赢得皇后的喜爱和重视!可是现在呢?是她亲手毁了这一切!
明王看着地上跪坐着的明王妃,眼里闪过一抹厌恶,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自己的正妃?突然,一张纯净的笑脸便跃入了他的脑海之中!那样的明媚、阳光、温柔!
明王低了头,“母后,儿臣还有要事要与父皇相商,先行告退。”
“去吧,国事要紧。”
明王走后,其它众人也是纷纷地退出了坤宁宫。皇后的脸上浮上一抹笑意,有些冰冷的口吻道:“那香囊里的香料,是在何处找到的?”
“回娘娘,是在王庶妃的房里找到的。”
“哼!这个王薇,倒是个有心计的。只不过,本宫的敏儿,绝不容许她们再肆意地欺负!”
“娘娘,既然已是查到了王庶妃的头上,您为何不直接将她也惩办了?万一她再对小姐不利?”
“不会!她还没那个胆子!今日本宫已是表明了态度,她心里自然是什么都明白!再说了,这个王薇到底是还与白家有些粘连,本宫不想给人任何诟病的机会!至于这个王庶妃的所作所为,若是敏儿连她都办不了!也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
“是!娘娘英明。”
皇后起身下了台阶,走至大殿中央,“德妃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娘娘,德妃昨夜淋了一场雨,今日高热不退,已是请过了三次太医了。”
“哼!德妃,苦肉计吗?你以为皇上还会如以前那样轻易地被你给哄骗了?”皇后说完,对着刘嬷嬷吩咐道:“将赵侧妃和敏儿滑胎之事散播出去,只是将催情香一事避过。”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
两日后,静依坐在文华院里,喝着司语为她特别制作的梅子汁,听着元熙为她抚琴,倒是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