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鸿福的助手?那你觉得会有什么人想要加害他?”严君黎问道。
“这个嘛……”薛建义又为难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子,“那我就直说了,想让他死的人我一双手一双脚都数不过来。虽然我是他的助理,但是陈鸿福这个人真的是小人一个。他只接对他有好处的委托,凡是能拿到钱,他什么事情都敢做。我也是受不了他那个样子,前天趁着过年前递了辞呈,他还威胁我死全家,没想到反倒是他先死了,真是恶人有恶报。”
严君黎点了点头:“他仇人很多?”
薛建义点了点头:“所以你们想要找出凶手的话……恐怕很难。”
“好,谢谢你的协助。你介意留一下联系方式吗?还有陈锐进先生。方便我们需要的时候再联络。”严君黎从上衣口袋中拿出圆珠笔和小本递给两人,薛建义很快就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而陈锐进似乎有些不情愿,十分勉强地接过了笔。
从公寓里出来以后,严君黎和杨文彬还去了死者的公司,陈鸿福的同事们对他的叙述也和薛建义说的差不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陈鸿福都是个万人唾弃的浑蛋。有许多人被他的奸诈手段害得很惨,但却又毫无反抗的办法,这次他遇害,虽然没有人敢明面上说什么,但内心里全都是在鼓掌放炮的。
“所以,你怎么看?”从公司出来的时候严君黎问道。
“嗯?什么怎么看?”杨文彬有些心不在焉。
“当然是凶手了。”严君黎叹了一口气,“这么看来,陈鸿福根本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所有人都想要他命,这样别说凶手了,连嫌疑人都确定不出来。”
“这不是很简单吗?他们都不是凶手。”杨文彬像是谈论天气一样轻松地评论道。
“什么?”严君黎又被杨文彬无厘头的回答给弄糊涂了,“但是他们都有动机啊。”
杨文彬摇了摇头:“有动机的人很多,但是能做到的人很少,就我们拜访的那些人里面一个都没有。”
“你是说他们做不到用刀片杀人?”严君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迅速地质疑了起来,“但是就算你说死者那些坐办公室的同事做不到,他的父亲和他的助手可不一定。陈锐进是退伍老警察,身手和气力都不用说。薛建义虽然看上去畏畏缩缩的样子,但他扯衣领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臂上有几处瘀伤,这可不像是一个坐办公室的助理应该有的。”
杨文彬摇了摇头:“虽然你已经有在观察了,但是观察得还不够彻底。陈锐进退伍是有原因的,正是这个原因让他没有可能杀死陈鸿福。”
严君黎好奇的看向杨文彬:“我们好几次问局长,局长都不肯告诉我们陈老退伍的原因,你居然知道?”
杨文彬微微一笑:“很简单,他有尖端恐惧症。你掏出笔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瑟缩了一下,接过笔的时候也非常勉强。而他不是不愿意留下联系方式,而是不愿意接过笔。一个有尖端恐惧症的人是不可能捏起尖锐的刀片去杀人的。”
“原来是这样啊。”严君黎若有所思,“那薛建义呢?”
“薛建义就更不可能了,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谁给的?”
“我。”杨文彬平静地说道,“薛建义的衣服上有一股烟火的味道,用不着凑很近就能闻到,这是放过鞭炮的证据。三十几岁的小白领不太可能闲着没事一个人出去放鞭炮,所以他应该是回父母家过的年。而且你看到了他扯衣领的动作,却没有考虑他为什么扯衣领。他身上的衣服收拾得很整齐,应该是昨天刚刚熨好的,但是熨得并不是很合身,所以他一直在扯过紧的衣领。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母亲给儿子熨的。顺便一提他的妹妹也不可能是凶手,她的手指上有几道细小的划痕,应该是用刮眉刀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这样的错误都会犯的人,想必即使想杀人也不会用这种自己不擅长的方式吧。”
这下严君黎彻底放弃了希望,有些破罐破摔地问道:“行,那咱们这一个上午是白费劲了。大侦探,你说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到凶器。”杨文彬低头沉思着,过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
“凶器?”严君黎有些好笑地说道,“可你自己也说了,凶器是刀片一类的小东西,怎么可能还找得到。杀完人凶手随便往哪里一丢都不可能找得到了。”
“可你说的是通常情况下的谋杀。但是,这次我们是在玩一个游戏,记得吗?”杨文彬看向严君黎,“既然这是一个游戏,那一定会有人为留下的线索。我想赌一把小丑的自负。”
严君黎皱起眉头:“但是就算小丑真的把凶器留给我们了,又怎么才能找得到呢?”
杨文彬大手一挥:“走,我想回警局,再好好地研究一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