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阳一一随口答完,才对上纪离的视线,笑笑,“不习惯用酒店的浴缸,哪怕是最好的酒店。不过,如果是你包的房间,我很愿意考虑。”
“你有洁癖?”纪离略微扬了眉毛,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房间是当初投资这里时,酒店方给我留的。不过即便这样,你或许还会担心有其他女人用过吧?”
阳一一嗔怪地看他一眼:“要是和您的其他女人共用个浴缸就介意的话,等会儿发生的事我不会介意到死么?”
因为这句话,纪离的表情终于再不似春风般和煦温暖:“你还真是不含蓄。”
阳一一仿佛没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反而勾起妩媚眼角,更进一步问道:“洗个鸳鸯浴怎样?”
“没兴致,”纪离表情漠然,脱掉西装外套后走进了浴室,泠然丢下句,“自己去用淋浴室。”
阳一一见他力度不轻地关上门,居然娇俏地吐了吐舌头:“又生气了啊……”
暗暗告诫自己惹毛纪离并没好处,不能再这样太过口直心快没遮拦,她长呼出一口气,往淋浴室走去。
认认真真洗完澡,阳一一赤着身子在镜子面前吹头发,边吹边哼着歌,她微眯着被还未散尽的热气蒸腾得愈显朦胧的双眸,上上下下地打量镜中这具长到十八岁的身体。
因为从小练舞,肩打的很开,颈项纤长,锁骨明显,却不突兀;胸部发育的很好,但没有半分下垂,腰盈盈不足一握,臀部紧俏,双腿笔直,全身的皮肤细腻光滑,没有半点疤痕。
不错,挺美的,她忍不住自恋地赞扬自己。
呵……女人也会有需要的不是么?
也不完全算是未知的事情,该知道的,早就从五花八门的渠道知道全了。何况纪离……应该很有经验,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所以,放轻松,不必紧张,各取所需,说不定会很快乐。
关了吹风,阳一一用梳子一点点将头发梳顺,前面的头发,刚好遮着胸前到肚脐,后面的将将垂在臀际,她裹上浴袍,穿着酒店的纯白棉拖鞋,走了出去。
对面浴室的门开着,卧房也没有人,再走两步,才听见纪离的声音从阳台方向被风断断续续地吹了进来,说着粤语,公事公办的语气。阳一一耸耸肩,并没去探他是何种神情,便径直走到了床上,掀开被子坐进去,再微蹙着眉思索了下,伸手就将浴袍带子解了,整件宽大厚重的浴袍被她丢向离床一米多远的躺椅。
随后她完完全全地躺下来,侧着身子面对阳台方向,阖上了眼睛。
纪离接完电话回到卧房的时候,几乎以为阳一一睡着了,平日看起来就略显娇小的人,缩在宽大的床上,更是小小的一团。乌黑的长发自然地掩住侧颜,只露出安静的眉眼和一截洁白光滑的额头。
手上的动作在他不自觉的情况下变得轻柔,关掉顶灯,脱了浴袍,徐徐掀开被子,躺进去后,他侧身转向她的方向,却逮住了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弯着狡黠的笑意,直勾勾地看着他,晶莹剔透仿佛一眼能看到底的眸里,找不到半点胆怯。
“没睡?”纪离抿了唇角,出声问。
“哪儿敢?”阳一一用手指捞起掩着唇部的那缕头发,绕成卷又松开,然后蹭着床单,就往纪离那边依偎过去。
一直挨到纪离的臂膀,她微微撑起身子,俯视着他,如缎长发很自如地垂下来,落在纪离颈边,也挡住了被这一举动掀开的被子里,欲露还遮的春|色。
她凑过来的时候,纪离就已经蹙眉,此时更明白过来,俯在他上面这名女子,不着寸缕,他此时本很自如放在身边的手,正好挤在了她大腿和他的之间。
“阳一一……谁让你这样做的?”他抽出手来,抓着她撑在床上的那只小臂,一拉一压,便成了他在上面,他有些恶狠狠地逼下去,压着她的那只手,用力地将她的皓腕摁入枕头。
阳一一有些怔愕,随后却眯着眼睛笑出来:“这样很方便不是么?不喜欢?莫非纪总的88万里还包含着一出逼良为娼,我宁死不从,最后才欲拒还迎的戏码?我本不是那样的小白花,但如果纪总喜欢,我
可以勉力一试。”
纪离似是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此时他没有戴眼镜,阳一一可以更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浓墨翻涌,而他手上的力气简直像是要直接捏碎了她。
在她实在忍不住疼痛而皱眉的那刹,纪离低头吻上了她的颈侧……唔,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吮咬更为妥当。
又痒又麻的感觉蔓延在那一片,随后才是一抽一抽的疼。
“真希望你能永远这么无所畏惧。”
阳一一清楚地听见了他的冷嘲,贴着她脖子动脉说出的这句话,凉的像冰一样,寒意浸入皮肤,送进血液,全身都不禁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尚能活动的那只手,揽住了纪离的后腰,并推高他身上的白色t恤,直接贴在他腰背流畅的肌肉线条,仿佛要借他的温度暖和起来。
可也没能得逞,纪离伸手,将她那只手拖开拉高,和另一只手并在一起摁在了她的头顶,随后他掀开了被子,直接眯起双眼,借着床头灯的橘色光芒在她身上逡巡。
那目光,和捕猎者在下口前扫视猎物哪里最可口有什么区别呢?
阳一一没有闭眼躲避,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羞涩的,只是呼吸声却在这样的视线下沉重起来,带动着胸口上上下下地起伏。
纪离弯了唇角,又复压下去,这次他选中了她的胸前的绵软,他的一只手控住她两只纤细的小手腕已经全然够用,另一只手,则直接触上了她大腿和腰腹上腻滑的皮肤。
阳一一呼吸都快因为他的手、他的唇而停止了。他的手在哪里,哪里就能擦出灼人的火光,他的唇在哪里,哪里就能牵动心口若隐若现的抽痛。他下手下口都没有留情,力度重到似要将她揉成团再重新照着他喜欢的样子捏一个……
她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的薄荷味,这味道本偏凉,却因为此时的情动,裹着汗热而变得滚烫不堪,变了素来的距离感和静默。
阳一一心跳乱的不成样子……这样失控的心跳,不是她喜欢的;逐渐分散恍惚的意识,也不是她喜欢的……总之,这样不理智的她,仿佛已经不再是她。
当他终于放掉她手腕的时候,阳一一已经几乎抬不起手来,只是徒劳地保留那个姿势。手指紧紧地蜷在枕上,偶尔一个痉挛般揪紧雪白的布料,掌心指腹的潮热,将上面的枫叶提花暗纹揉到皱的不能再看。
他的手摩挲在她大腿内侧,偶尔用力摁住一股令她酸麻不堪的筋……到他抬高她双腿的时候,阳一一蓦然睁开了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咬紧下唇内侧,偏首盯住了床头那盏小灯……
那是一种有些尖锐的疼,随后是有些奇怪的胀,像是要将什么本来纤弱细小的东西强硬地撑开……这种感觉,和她所预想的差不多,而因为疼痛,她终于找回了些意识,额头在沁出细密的冷汗,背后也是如此,阳一一张开唇,不受控制地溢出低微的喘息,她找回一些力气,双腿缠紧了他,略撑起腰腹送上自己,半主动地将这个闯入的过程缩短……
纪离双手控住她的腰,再次低下来,竟还似隐隐笑了声……
他伸手拨了拨她额头上黏着的湿发,萦着情|欲的黑眸眯着,声音沙哑如叹息,十分性感:“你真是让我……赞叹……”
随后他便凝着她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睛动作起来。
阳一一先还半点也不肯服输般,睁着眼睛和他对视,可惜坚持的时间并不长……
随后的漫长里,她已经忘了是因为什么而放弃了这场对抗,逐渐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她终究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强大,可以将所有感情和感觉都牢牢抓在自己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