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颖丽问我,为什么非要救孙有波,说实话,王颖丽问我这个问題,我自己也回答不太清楚,孙有波是孙晓青的弟弟,孙晓青走后孙有波对我拳脚相加,差点沒将我打死,现在他有危难,我却舍命救他,我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大义凛然,面对王颖丽质问的眼神,我犹豫着咬着嘴唇,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当我知道孙有波将在十天之后被注射药物的时候,我豁然抬起头看着王颖丽,喃喃道:“一分舍得,三分佛心。”
王颖丽很不解的看着我,我轻笑着说:“在孙有波这里,我能给予一份舍得,得到一分安心。”
王颖丽将在我手中燃烧的香烟拿过去,放在嘴里抽上一口后吐出个烟圈,她懂我的意思,正如同她懂我大早上跑出去像条癞皮狗满大街找她,找到她之后狂吻她的意思一样,孙有波将在十天之后被药物注射死亡,很迅速的消息,彰显上面的愤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咂巴着嘴巴,有些心焦,王颖丽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抽烟,她知道我救孙有波只是为自己对孙晓青的心安而已,可是她还是愿意帮我。
王颖丽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目光中带着刚毅不屈。
她缓缓说道:“面对上帝的不公,你应该对他说,你他妈去吃屎。”
……
当殷仙女知道孙有波要被进行药物死亡的时候,这位从來到上海心情一直都很不错的女孩子呆滞在原地,怔神一秒后大叫出声,嚎啕大哭,來自农村的姓格让她不会伪装,也不会低声啜泣,只会张开嘴巴嚎啕大哭,让我很惊讶的是,她的牙齿很洁白,不像她父亲那样又黑又黄,孙有波要死的消息是我告诉殷仙女的,我沒有告诉她理由,我只是告诉她孙有波十天要要被进行药物注射死亡,让我有些惊讶的就是,这位來自乡下的仙女,在哭够三分钟之后就停下哭声,不顾脸上的鼻涕眼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问:“到底是谁要杀死有波。”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殷仙女听过后恨的牙根直痒痒,她问我:“怎么去找那个叫什么皇甫木心的女孩,老娘我要去将她剁吧剁吧喂狼。”
我心生好笑,却也将木木所在医院的地址告诉殷仙女,殷仙女气冲冲的冲到西郊宾馆外面,跳上我的车就说:“开车,带我去燕京。”
我沒有拒绝殷仙女的要求,开着车來到虹桥机场,在虹桥机场帮殷仙女登机后我就离开,殷仙女到燕京后,在那儿的张晓军会接应她,看着殷仙女乘坐的航班飞上云霄,我心中忽然很平静,此刻的我,才感觉自己像个合格的水管工,不管那里的管道破裂,我都能寻找新的线路來完成自己的目标,或许,这次我真的已经玩命。
为的只是所谓的佛心,所谓的安心。
王颖丽从车上跳下來,站在我身边看着飞上天空的飞机,她对我说:“我现在突然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能搞定孙有波这样的面瘫男。”
“为什么。”我问她。
王颖丽笑着说:“小姑娘主动推的孙有波。”
我沒说话,王颖丽又说:“如果有机会,我倒真想将她接到我的手下,驯养她一段时间,这样的女孩,身上有股冲劲,遇到什么事都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很难得,大多数人都曾有过,但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人都沒有坚持下來。”
我笑了笑,转身看着王颖丽说:“去下一站。”
……
林美芳将信件转交给大人物,对她自己的确沒有什么影响,但对赵小年多少有点负面影响,毕竟谁都知道大人物跟木木的父亲中间有些隔阂,而林美芳作为赵小年的妻子,却跟大人物接触,这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好在大人物沒计较当年的事,要不然首先遭殃的就是赵小年,我跟王颖丽來的下一站,就是林美芳的家里。
在市委大院里,王颖丽自己先进去,我站在门口等着,我不知道王颖丽对林美芳说了些什么,但过十分钟后,里面的佣人叫我也进去,我进去之后发现王颖丽跟林美芳坐在沙发上,两人脸上都沒有笑容,王颖丽的表情甚至有些刻板,让准备一脸笑容的我有些尴尬,我坐下之后林美芳抬眼问我:“我问你,颖丽这么帮你,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眉头微皱,犹豫片刻后说:“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林美芳嗤笑道:“那颖丽为什么帮你。”
我沒有说话,王颖丽也沒有说话,林美芳拍着桌子气愤无比的说:“她为你甚至都跟我吵架,你知道她帮你这件事,有多影响仕途吗,原本她三年内能进入市委,五年里有希望独当一面,可现在呢,因为这件事,全部都变成沒影的事,你知道在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不是政绩,也不是作为,更不是人品与犯错,而是站队,懂站队的意思吗。”
林美芳的声音很亢奋,我猜如果她是泼妇,她甚至都会拿自己的鞋底抽我的脸,我沒有说话,就那么坐在原地忍受这林美芳的怒火,林美芳说的这些我都有想过,可我曾经也有过不让王颖丽参加这件事的想法,当时王颖丽沒说话,只是默默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
林美芳将我骂的狗血淋头,这时王颖丽才徐徐开口说:“美方,你愿意帮忙吗。”
林美芳气愤靠在沙发上,王颖丽笑着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