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张玲变成瞎子,夏婉玉哭的眼睛红肿,小玉因为心理有阴影,上小学被同学孤立起來,最后我自己站在东方明珠塔上,看着下面莽莽黄浦江,飞身跃下,我被吓的坐起來,看着自己躺在病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噩梦。
我长舒一口气,从床上跳下來床上鞋子感觉手脚有些无力,窗外月光正浓,夏婉玉躺在另一张床上抱着小玉睡觉,张玲躺在我对面的床上,眼睛上缠绕着纱布,手上在输水,我刚要出去上厕所,马晓丹就带着饭盒回來,她见我醒來赶紧走上來将饭盒交给我说:“我约莫你快要睡醒,就出去给你买饭。”
“趁热吃吧,她们都睡着了。”马晓丹又嘱咐我一句。
我放下饭盒,出去上个厕所,回來吃着马晓丹买回來的热饭菜,问她张玲的情况,马晓丹告诉我张玲情况不容乐观,因为眼睛引发很多并发症,而且她大脑也受到重击,这也是张玲昏睡的原因,要不是因为夏婉玉跟我的关系,医院早就要下病危通知书。
听着这些,我吃着饭菜的喉头有些哽咽,马晓丹递上茶水,轻声的对我说:“别着急,你不是一个人。”
我仰起头看着马晓丹,喝口茶水脸上露出笑意。
……
第二天早晨,张玲再次被送到手术室中,经过八个小时的手术后,张玲走下手术台,医生告诉我们,等麻药的劲过后张玲就能醒來,但她眼睛已经完全失明,想要恢复视力难如登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坐在床头看着张玲惨白的脸颊,重重叹口气。
大约三十分钟后,张玲就悠然醒來,醒來之后的张玲很慌乱,着急问我们她怎么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她伸着手四处乱摸,我赶紧上前让她抱着我,她哭着问我怎么回事,我不忍心将真实情况告诉她,可不多时后她就自己明白过來。
她静静抱着我,躺在我怀里,不说话也不喊闹,我犹豫片刻对她说:“玲儿,是我沒保护好你。”
张玲仍然不说话,我想要松开她,张玲却紧紧将我抱着,不肯松开丝毫,她就像是孩子依赖妈妈一样,努力抱着我,生怕松开我后她就会迷路,夏婉玉马晓丹站在旁边,看着抱着我的张玲,眼睛都有些微红,夏婉玉将张玲的情况说给她听,张玲姓格很坚强,当她听到自己眼睛治愈的希望很小之后,她就默不作声的躺在病床上,不说话也不哭闹。
我想,或许她已经猜到这个结果。
……
一周之后,张玲眼睛上的纱布取下,她的一双大眼睛出现在我的眼前,跟传统意义上的瞎子不一样的是,张玲的大眼睛仍在,但她眼睛里感应光线微弱的细胞却被石灰伤到,并且坏死,我用手在张玲眼前晃晃,张玲的眼珠根本不会动,她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周里,张玲几乎天天都缠在我们身边,她吃饭上厕所脱衣服穿衣服都需要我们帮忙,大多数时间都是马晓丹与夏婉玉在照顾她,而我则陪着她说话听音乐,安慰她希望她不要自暴自弃,张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出院前她对我说:“我的可爱让上燕京有些嫉妒,所以他夺走我漂亮的眼睛。”
夺走张玲眼睛的不是上帝,而是那两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有王颖丽在帮忙,这两个罪犯的资料清清楚楚,可是他们两个已经被夏婉玉枪杀至死,我实在无力去追究罪犯家里的老婆孩子。
张玲已经这样,我也只能祈福让张玲以后的曰子能够好过点,可一个人失去眼睛,能好过吗,无论是失去手臂或者是大腿,都可以通过假肢或者是器械來完诚仁体动作,但唯独失去眼睛,是完全不可能通过技术问題來解决的,尽管现在有电子义眼,但那种东西只能让人感觉到微弱的光芒,而且那种东西都是人的眼睛被挖之后才能装上去的,张玲的眼珠仍在,从外面看她跟正常人完全一样,所以这种东西自然也不适合张玲。
张玲能做的,只能是慢慢适应失去眼睛的生活,适应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这么说可能有些残酷,可现实就是如此,生活的荒诞不经,不能用文字描述出來,只有亲身体验过后,才能理解什么叫做天灾[***],尽管这一切來的有些太过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