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脑中又是一阵轰鸣!
温暖的大掌落在她腰上的霎那,沐清秋几乎整个人被烧烤的滚烫。
跟着那栀子花香便落了她满怀。
便好似眼前都一片桃红……
“皇,皇上……”沐清秋浑然僵硬,嘴里也说不出一整句话来。
“怎么了?”炎霁琛好似根本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低头调侃她,“清秋都开始结巴了?”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此刻,就是紧紧的裹着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胸口都能感觉到这君主坚实的胸膛。
什,什么结巴?
不就是被男人抱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
前一世的她都经常和男人勾肩搭背的,又怎么样?
……只是眼前这人偏就是俊美的曾让她“亵渎”过的男人!
面颊拂过绯红,又是恼怒,最后沐清秋咬牙告诉自己怎么样也要挽回自己一点儿面子。
她使劲挣开这个妖孽君主的怀抱,立到一边,却是脱口而出。
“臣,臣适才扰了圣驾,臣惶恐……”
但听着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沐清秋几乎想要一头把自己撞晕了算了。
靠——
是说那种谄媚的话说顺口了吧,怎么一开口就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啊!
而后,又只听着这位君主嘴里传来一声浅浅轻笑,“清秋还真是有趣!”
“……”
呜呜——
有没有豆腐啊!
让她再撞一次吧!
********************
夜深,
沐清秋躺在床上。
白日里发生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快速的掠过。
明摆着的,就是密谋不轨……即便只是把罪责弄到最轻的结党营私,可如今这个案子已经是整个朝廷上下尽人皆知,也就是说根本就是不能视若无睹的罪责!
……付少清是炎氏王朝最年轻骁勇的将领,不过二十二岁,便已经在边疆战功无数。柳玉言,名义上是江南郡守的谋士,实际上却是心思缜密的奇才。
这些是那位君主亲口告诉她的。
先前,她以为那位君主是要她弄清楚江南郡的人事关系,可现在她却不敢仅仅只是这样猜想。毕竟这些人的心思都弯弯绕过不知道多少个曲折。
那位君主想要她怎么办?还是说真的要她大公无私,秉公办理?
现在沐清秋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乱的都可以熬粥了!
若是她狠心一点,若是她更大义凛然一点,就应该直接去告诉那个君主事情的缘由,然后就只听着那个君主的决断就够了。可是,还不容她下定决心,那个君主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她去办。
所谓君无戏言,他明知道她和这个案子牵扯颇深,便是离魂之后也没办法撇开的干干净净,他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真心?还是说这又只是试探?
这句话早就应该在那位君主说这话的时候,她就该问的。现在才想起来,到底是不是嫌太晚了啊!
啊啊啊啊——
美色误事啊,误事!
沐清秋仰天长叹,可抬头又只见四周青纱帘帐轻轻的飘起如云的弧度,当中更有某种香气一闪而过。
是……栀子花香?
沐清秋嘴角一抽,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的厉害,就是心跳都陡然加快。
……不可以!
……怎么可以!
都已经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了,怎么还能想着今儿那个妖孽君主把她揽在怀里的情景呢!
沐清秋哀嚎了声,索性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蜷成一团。
……
……
烛光潋滟。
绝美的面庞隐在烛光之中,身上的白衣辉耀,发长如瀑,黑白分明的眸子当中闪耀的烛光魅惑人心,纤长的睫毛微颤,眼睑下似有若无的泪痣浮光而来,更好似云雾缭绕般,唇角微抿,隐在氤氲的夜色当中,更是风华倾世。
门扉微动,暗影当中轻有窸窣。
“主子,人已睡去,似乎不甚安稳。”
不甚安稳?
炎霁琛嘴里默念了那四个字,眼底里转闪一抹似烟魅惑。嘴角微勾间,摆了摆手,那暗影当中只好似轻烟拂过,随后便消散无痕。
桌上的烛光微微摇摆,淡淡的轻烟萦绕,好似那三月春风徐徐,淡然蛊惑。
出秋乎硬。****************
不管是因为睡前的栀子花香,还是因为那烦乱的江南水患案子,这一整晚,沐清秋睡的很不安稳。而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天还没亮就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偷偷的溜出了客栈。
清晨的街边上寂静的好似云绕波澜,那古香古色的城镇没了白日里来往喧闹的人流,便只如同书画上的绝美水墨。行走在这样好似仙境的城镇里,昨晚上一整夜都没有舒畅的身子只像是被瞬间洗涤了般,清爽怡人。
此情此景,沐清秋倒是庆幸自己好不容易清晨醒来了一次,就能看到这样的美景。
前行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家铺子外面人头攒动,近前一看,是一家早点铺子,当下免不了心下来潮,肚子里也登时咕咕的叫开,便挤了进去,要了一碗米缆,也就是现在的米线。
青林的碗里,米线上面混着豆花,还有一摊看似很不入眼的调料。可当那调料均匀的整合在米线里面的时候,却只觉得香气四溢。
沐清秋学着旁边的人大口大口的吃,竟在这清晨微湿的气节里吃出了汗湿。
当吃完最后一口,全身上下都觉得通泰舒畅。
只是并不容她在这里歇一会儿,街头就来了一队军士,眼看着在他们前面领路的几名穿着布衣的百姓敲了几扇门,当房门开启,那些军士便一窝蜂的闯了进去,而后便在几道闷哼声中,几个被蒙着嘴巴的人捆绑着推搡了出来,门内,隐隐的传来一声哭泣声,却又很快消散了。
“怎么回事?”沐清秋瞪着眼前明晃晃发生的这一幕,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旁边有人听到了她的疑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已经好几天了,咱们哪儿知道!”
“那,被抓的是什么人?”沐清秋赶紧问道。
“听说是有些学识,而性格又是几多不阿的。”那人低低的说道,
“听说过几天朝廷的钦差就要来了……”又有人哼了声。
旁边也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忙冲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勿论朝政!”
话音刚落,那一队军士也走到了这里来,铺子当中立刻一片寂静,而为首的军士仍冷然气势的盯着这边好几眼,只是看到这个情形,越发的让沐清秋不爽。
她索性抬头,目光丝毫不让的盯过去。为首的军士看到她的视线,脚下顿了顿,似乎是想要冲过去质问的样子,可又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摆手示意身后的队伍离去。
那行军士离去,铺子里的众人才像是松了口气,刚才低低的闲谈声再度冒出来。
而刚才和沐清秋说话的那人也再看向她,“这位公子,是外来的?”
他的语气已经没了刚才的随意,似乎更带着一丝试探,而旁边适才听到他们对话的人也悄悄的静下声来,听着他们的对话。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环视过四周的百姓,默默叹了口气,“不错,我是从京城来的。”
言罢,恍若不知身后突起的唏嘘,起身离开了这个铺子。
但见空荡荡的座位前,明晃晃的摆着一枚银锭子。
**********我是言情小说吧正版分界线***********
同福客栈。
晨光薄雾。带起缭绕轻烟。。
半掩着的窗子带起点点清尘,空中却突的听到几声咕咕的鸽鸣。
随后一只雪白的羽鸽闪身飞了进去,直落到当中那长衫如雪男子的肩头,樱红的硬齿在他的肩头蹭了蹭,似撒娇,更似讨要糖吃的顽童。
炎霁琛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从鸽子脚下的铜环中取出一枚绸卷。却是看也不看,只逗引着肩膀上的鸽子飞到桌上去叼桌上的豆子。
屋子的角落里,德宝看着自家主子这样神情惬意的神情,只觉得自己脑门上都快要冒青烟了。
“主子,他去了临街上的风记绸缎庄,到现在半个时辰了,还没……”
德宝的话音未落,便被那个凝眸盯着鸽子的俊美男人温和打断。“德宝,你健忘了吗?”
“……”
德宝抿唇,不敢再说下去,只能静立在一边候着。
他何曾不知道这番话他刚才已经说过了?只是心里头却还是不断的告诉他,要他不得不说。
炎霁琛淡淡的瞥他一眼,嘴角浅勾,“……朕不过给‘他’个机会。”
机会?
德宝愣愣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便是明知道主子这是在给他解开疑惑,他还是混沌不已。
炎霁琛微微一笑,一时竟又是风华霁月,“……若是得心,未尝不能用……”
话音落,眸光所及已然飘忽。
*************
沐清秋从密道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柳玉言。
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俊逸飘渺的柳玉言正在整理着书籍,听到暗门的声音开启,回头便看到沐清秋的身影,立刻眨了眨那狐狸般的眼睛,冲着她迎面张开双臂,“清秋就这么想我,才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
那声音里带着的柔媚,直叫沐清秋打了寒颤,立刻转脚移到了桌子后面以免得自己受了荼毒,“我是有正经事情说。”
见状,柳玉言也只能缩回了胳膊,讪讪的摸着鼻头,“我知道,不然清秋也不会这么快就用了昨儿我才告诉你的密道来寻我。没被人发现吧?”
“……”沐清秋哑了嘴巴。
有没有被人发现?
她真的没留意!
只是柳玉言也不过是随口一问,随后整个人又回转到刚才的位置上,
“说吧,什么事?”就像是之前热烈欢迎的场面只是虚幻一场。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俨然觉得自己所猜不差,这个人果真是个狐狸一般的家伙!
只是想到自己从密道而来的这一路上头顶上喧腾着的愤恼,便又紧盯着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抓人?”
“无故抓人?”柳玉言挑了下眉头,随即恍然,“清秋看到了?”
沐清秋点头,“怎么回事?”
柳玉言耸了耸肩膀,很是无辜,“何郡守不想某些明白事理的人在钦差驾前多言,所以只是把他们暂且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果然——
沐清秋抿唇,眼中几乎冒出火光来,“是你的提议?”
“嗯!”柳玉言像是没有察觉到此时沐清秋身上的浑然怒意,只笑的狡诈,“原先我不过想要少些多嘴的人,现在却是我不得已而为之!”
沐清秋满胸的恼怒只因为柳玉言这句“不得已而为之”颤了颤。“什么意思?”
柳玉言俊美的面上犹如大尾巴狼的笑意盈盈,
“还用我说?清秋不是想要把那银两如数上缴给那个皇帝?”
“……”
沐清秋咯噔一下,他和她也不过见了一面,怎么竟竟这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虽说现在江南一案在她的脑袋只像是一锅怎么也熬不熟的粥,可这个结果,却是她早就已经想过的。
“清秋不用觉得奇怪!”便像是猜到了沐清秋之疑惑,柳玉言解释道,“若是没点儿小聪明我怎么能当上何郡守的幕僚军师,那个何郡守又怎么会对我事事言听计从?”
“只是既然清秋有这个打算,我自然要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当然……”他笑米米的走近,“还要清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与我为难。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沐清秋脑袋里只因为他说着这番话乍然混乱。
他在说什么?
她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
而就在这时候,男子薄薄的气息突的喷在她的面上,只让她吓得忙后退了一步。
这个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