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将棉花的种植上交朝庭,在往后的几年里,解决了百姓们难过冬的问题。至此,世人莫有不叹其福源深厚感念其恩德的。
君景颐发现的棉花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实用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也正因为这件事,谢家在经过数度打击之后,决定了站在君景颐身后。
而如今,司向红身上穿着的那条别致的亵裤听起来和那时朱聪毓身上穿的没二样,这种亵裤正是用棉布制成的。而司向红中殷慈墨的人,难道说殷慈墨已经发现了棉花了?谢意馨不得不如此猜测。
想起断子山脉脚下那一片又一片洁白的棉花,难道殷慈墨就是在断指山脉找到棉花的?这个猜测让谢意馨心一跳,却越发地觉得有可能。因为她当过家,知道许多作物对土地都有要求,在适合土地里的产量比不适合的要高出不少。
谢意馨想了想,决定把言叔叫来。如果真如她所猜测的一般,那么殷慈墨,对不起了。无论如何,棉花的功劳绝对不能落在三皇子身上。
“言叔,有件事要麻烦你。”谢意馨看着穆言直接说道。
“大小姐有事尽管吩咐。”穆言不敢托大,如今在谢家,除了老爷子和大老爷,就数她最说得上话,甚至二老爷都比她不上。
“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断指山脉的连续的几座山有没有人买下,如果没有,咱们就买下来。”
穆言虽然疑惑这大小姐怎么对同座山有兴趣了,却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下来。这些日子这位大小姐也让他办了几件事,每一件都如同打出去的拳头,从不落空,好处都是有目共睹的。想来这几座山应该有他所不知道的妙用吧。
“对了,注意保密。”言叔临走前,谢意馨交待了一声。
几日之后,言叔给她带回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说断指山脉最中间的四座山都被人买走了,他悄悄派人打听了,那四座山的主人没有卖的意向。
谢意馨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立即让言叔把左右相邻的两座山都买了下来,并且画出了棉花的样子,让言叔派人去买下的那几座山里找找。不过这都是几天后的事了。
对于司向红,接下来的事,她不担心,局她已做好,朝中有谢家派系的人暗中推波助澜,那些言官御使也不是吃素的。
或许嫖/娼对一个未婚官员来说不算什么,但这是相对的,司向红作为状元,也是备受瞩目的人才,还没开始建功立业便已名声有损,根本就没有挽留的价值。后面多少人等着他屁股下的位子空出来,那些人也不会罢休的。
其实众多的理由都是虚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皇帝怎么想的。皇帝偏向你的时候,再荒唐的理由他也会护着,厌弃你的时候,一点小事也能成为罢免的理由。结合前世的记忆,周昌帝对司向红的心思,谢意馨自认还能猜到几分的。
从策论经义等方面看,司向红都是剑走偏锋,手段鬼谲的人才。这样的人才,皇上年轻的时候会喜欢。可是如今的皇帝老了,用生不如用熟,这么多年科举下来,也积攒了不少人才,对人才并不缺。而且他现在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了,喜欢的是那种中规中矩易于掌控的人才。所以上一世,他才会任由以谢家为首的文臣打压司向红,并且对他这个探花也不甚重用。而司向红这样还能起来,就不得不说他的能力极强悍了。
这一次谢意馨要做的便是断了司向红复起的可能。
结果她已能够预见,司向红名声已毁,再呆在翰林已经不合适了。大昌国有言,非翰林不能拜相,此事一出,几乎是断了他封侯拜相的资格。再者他在床第间的恶习,估计京城里头好点的人家也不会愿意把女儿嫁过去了。妻族之力是完全没办法用上了。
司向红的结局,要么就隐身在殷慈墨身后做幕僚,要么就吞下这个苦果,外放从小官做起。
如果他选择做幕僚,便不能建功名了,可司向红爱的不就最爱功名吗,断了他的功名跟杀了他没区别。而且很多事,自己去做,和自己出谋划策让人去做是不一样的。毕竟有时候嘴巴还有跟不上脑子的时候。
以司向红对名利权力的执着看重,有六分的可能会选择外放。可是因为这个事,加上谢家的运作,他外放的地方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必是穷山恶水之地。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便让他有去无回。自古以来,死在赴任途中的官员数不胜数,也不差他司向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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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胪大典上,新科状元司向红不出意料地被汤家的御使参了一本,说他门风不正,品行不端,不堪为官!并且将当日在十九楼发生之事与亵裤事件及祝尚书之女因惧怕他不得退婚而情愿赴死一事都说了出来。
三皇子一派的冯御使立即出列,反驳道,“新科状元司向红与十九楼花魁秦默荷男未娶女未嫁,两人郎情妾意,再者十九楼又是那样的地方,货银两讫,两人怎么折腾也是闺房之乐,与别人无关。有些人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吧?”
“郎情妾意?就我所知,这些天秦默荷对司向红一直是避而不见的吧?原来这就叫郎情妾意啊。”汤舒赫的声音拉得长长的。
冯御使吱唔了一下,道,“哈,男女间闹点别扭不行吗?”
汤舒赫道,“没哪个女人会喜欢把自己打得半死的男人,而这种虐打在冯大人看来竟然是闺房之乐,我是真心不能理解啊,原来冯大人的闺房之乐竟然是这样的,我真替令郎以后的妻妾担心,如果令郎如你老一般的想法,怕要不了几年——”未竟之语,不说大伙也明白。
冯御使一时语塞。
“汤大人,请恕小子直言,这些都是个人私事,不必拿到朝堂上来讨论了吧?”司向红不带情绪地道。
“你说这是小事,那么自己的亵裤被人挂在墙头又怎么说,知道京城的百姓们看了那亵裤之后是如何看待咱们朝中的官员的吗?”汤舒赫义正词严地反问,“前阵子皇上并几位皇子带着许多的儿郎冒着大风险为百姓做事为朝庭赚了不少赞誉,对比之下,你不觉得惭愧吗?”
有儿女参加了城煌庙组织救灾的官员都深有同感地点头。
“汤大人慎言,那亵裤你敢肯定是在下的吗?”此话,司向红用了春秋笔法,他自己不承认也不否认,却去问汤舒赫敢不敢肯定。
汤舒赫是看出来了,定定地看着此子,没有出声。倒是他底下的小啰啰直哄哄地道,“神偷司空空说是偷你的,那还能有假?”
司向红轻蔑一笑,“笑话,一个偷儿的话你们也信?”
“我们信不信没关系,外面的百姓们是信了。”汤舒赫以牙还牙,“而且,皇上,这回的动静折腾得有点大啊,吾窃以为司状元再进翰林,实在是不太适合。”
司向红上前一撩官袍跪下,“皇上,都说红人是非多,臣自打中了这状元,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是非脏水就往臣身上泼,臣实在是无可奈何。”
接着又道,“前面二事,臣该说的也说了。但刚才汤御使所言祝尚书之女是因臣而死,臣实在惶恐。臣并未见过祝尚书的女儿,说她因臣而死,委实太过牵强。就算臣长得面目可憎,也得见上一面才能吓得死人不是?”
“据我所知,祝尚书有意与你结亲,你们已经交换庚帖。只是祝尚书之女性懦,你在十九楼的恶行一传开,她便怕得上了吊。你还敢说你没有责任吗?”事情到了此处,汤舒赫属于汤家的犟脾气发作了。
祝尚书欲把女儿配给司向红一事,他们略有耳闻。与其说她是因司向红而死,倒不如是被自己父亲逼迫而死。这两人都有责任,只是祝文况责任更大一些。
祝文况出列,“启禀皇上,小女之死,是她被人调唆一时冲动想不开。对此,我这当父亲的也很心痛,但此事委实怪不得司状元,还请皇上明鉴。”
此话一出,举朝哗然,这状元爷究竟给了祝尚书什么好处,竟然让他连女儿之死都不计较了。
听到这里,周昌帝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祝文况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就在这时,周昌帝的贴身太监李德衣摆被徒弟揪了一下,他机警地往外一瞧,见慈宁宫的总管高仁来了,忙走了出去。两太监头子嘀嘀咕咕了好一会才分开,李德回到金銮殿自己的位置默默站好,看了下面不知死活的祝尚书与新科状元一眼,默默叹了口气,这祝尚书是老糊涂了还是怎地,难道忘了他妻子莫氏的身份了?随后李德瞅了个空档,把太后娘娘的意思传了给皇上。
当年微末之时娶的是太后身边最得意的莫嬷嬷唯一的侄女莫氏,这么些年来莫氏只生了一个女儿祝霏,其他的孩子俱是妾室所生。如今祝霏死了,看着祝文况一点也没有为女儿讨回公道的意思,难怪莫氏这次要进宫了。莫嬷嬷当年是为太后挡刀而死,太后一直记着这个情呢。而莫氏这次进宫,却是她成亲这十几年来的头一次,这个忙,若是不过分,是一定得帮的。
这些年来,太后一直都是吃斋念佛,对皇帝的事少有干涉,难得有一回请求,周昌帝也不愿拂了太后的面子,再者,这回祝文况做得也着实过分了些。看他的样子,定是不知道妻子莫氏已经入了兹宁宫了。
“好了,都住嘴吧,好好的传胪大典被你们搅和成什么样子。此事朕已决定交给大理寺,限三日内审理清楚。再者,既然新科状元司向红牵涉其中,传胪大典就别参加了,暂避一旁吧。”
“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