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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衙的内堂,王勤飞进来的时候高方平在品茶。
王勤飞还是大抵知道这个流氓的性格的,所以也不废话,劈面就道:“大人直接给句话,您要什么条件,才不把咱们往死里逼迫,人为财死,大家都不希望看到那步,士绅被您的政策打击的太惨,也总要有个活路。我们目下看中了猪肉营生,一口价,咱们出八万贯,买断您的特种猪在郓城的经营权。”
“哦,原来以主簿大人为首的这一群,也会想做事的说?”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王勤飞尴尬的道:“咱们总要有点什么营生的,坐吃山空,败了祖宗的家业,那可是最终会出事的。”
高方平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片刻,某个时候停下道:“这样,以现在的市场价格,让出一部分你们的田卖给县衙,则我不要你们的钱,就暂时放给你们特种猪的经营权。”
王勤飞那张老脸,不禁抽搐了一下,显得非常的念头不通达。收集良田乃是他们的传统了,虽然是东西就有个价格,但是不缺钱的他们,在观念上是很难接受卖田败家此等行为的。
迟疑了很久,王勤飞皱眉道:“坦白的讲,目下的田价还是偏高,从投资的角度来讲,县尊您这么做并不划算,以目下的粮食价格,三十年以上才能回本,您为什么愣是要盯着咱们的田?”
高方平拍案起身。
王勤飞老头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
高方平又忍住了气,微微一笑道:“有些东西呢,事关国家安全,粮食安全。乃是战略命脉,那就不全部用钱来算账了,而是用人命来算账。本官呢,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我和你们一样,不全部为了钱。卖你们的田我真不能赚钱,但是以我的流氓思维出发,田不在政府的手里,而在你们这群没有节操的家伙手里,老子始终睡不着啊。是的,某种程度上政府和你们,都是要剥削的。但是最大的区别在于,没有任何一个政府谋求的不是社稷稳定。至于土豪和商贾,没有谁谋求的不是利润最大化。这就是区别所在和价值观的冲突。老头,现在你知道为何我睡不着了吗?你我都是吸民血的强盗,但是理念不同,你可有办法调和呢?”
“你你你……”王勤飞又被气得咳嗽了起来,涨红了脸,想骂句流氓却又无从下口,妈的他自己都承认是个流氓了,就是惦记着地主手里的田,所谓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这导致王勤飞非常的没有安全感。
“主簿大人也别太担心,我吃肉的话,一般会留点汤水给你们这些野狗……”
高方平说不完就被老头打断道:“放肆,竟敢诋毁我等是野狗。”
高方平拍桌子道:“你才是放肆,在这里我拳头最大,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敢打断老子说话,我就把你儿子捉来吊打,妈的你又去济州告状是吧,惹毛了老子成立维稳房,专门捉你们这些上方的刁民来虐待你信不信。想在简历中给我留下污点,影响老子的英明神武,你们真的要更加努力一些。”
王勤飞想了想,叹息一声,闭口了。当然是扭不过这个流氓的,刚刚只是习惯性的发句牢骚而已。
见他变乖了,高方平这才接着道:“我吃肉,你们喝汤,那就可以和谐,因为食物链上的段位我就比你们高,就像我在怎么努力,也无法让难民骑在你们头上一样的,此点你们这些混蛋必须接受,不接受的,我局干掉你们,把汤也省下来,你别以为老子没有那么猥琐。”
王勤飞翻翻白眼道:“县尊威武,咱们知道了。”
高方平再道:“良田必须让出一部分来,此点没有商量。否则我继续丧心病狂的打压田家,不要怀疑老子的手段,全国我管不了,但是在郓城,再把良田价格腰斩三次,直接毁了全部种植,老子我也扛得住。那样一来我当然没有好处但是你们更惨,这是立场阶级的斗争,所以就算自损八百,我也是会干的。被指望弹劾我,以老子现在的声望,财税的能力,和皇帝和执政的关系,能整倒我的有,但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
“是是是,您的拳头官位天下第一,所向无敌,县尊威武。”王勤飞开始习惯他了,也不生气,用耸耸肩的方式来排解郁闷。
“再给老子一万亩田,我就放过你们,然后把猪肉营生交给你们。”高方平道。
这次王勤飞楞了楞,起初他觉得高方平的胃口会很大,想不到只是一万亩,分摊到整个士绅联盟的话,其实并不算多。而且这不是白给,是依照现在的市价转让。如果放弃观念上的洁癖认真思考的话,其实这个条件比直接送八万贯钱给大魔王还划算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