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否则我杀了你。”
“家祥,怎么是你?你怎么能这么做!”牛二宝一听声音,听出来是侄子牛家祥的声音,又惊讶又气愤。
牛家祥一开口就后悔了,一不做二不休,他捡起地上的棍子,对着牛二宝的脑袋一阵猛打,牛家祥手里拽着白玉麒麟,闷哼了一声,倒了下去,临死的时候,双眼睁得大大的,头上的鲜血不住的往下流,流到了白玉麒麟上,滴到麒麟上的血,瞬间消失不见了,麒麟发出嗜血的光芒。杀红了眼的牛家祥根本没有看到。他去拿牛二宝手中的白玉麒麟,却拿不出来,他暗骂一句:“都死了还不放手,ma的。”对着牛二宝的尸体狠狠的踹了一脚跑了。
一口气跑回家,牛家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掏出白玉麒麟放在桌子上,两眼放着贪婪的光,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完全将自己杀害自己亲叔叔的事抛到了脑后。在那天见到这个东西以后,他就知道这个东西价值不菲,一直琢磨着怎么把它弄到手,最后心痒痒实在忍不住了,就想到了偷,谁知竟然被叔叔认了出来,没办法,只好杀了他,牛家祥脸上做出遗憾的表情:“唉,叔叔啊,做人有时候不能太清楚,你千不该万不该认出我来。”
第二天,就传来消息,牛二宝被杀了,村民们都在惋惜,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牛家祥心里有些紧张,但是装作一脸平静的去参加叔叔的葬礼,镇里的警察已经来过,无奈,那里的侦查技术太过落后,牛二宝为人老实又没有结交仇家,多次审查之后,也没有结果,看凶案现场凌乱不堪,最后得出结论,抢劫未果,杀人越货。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牛二宝的家人看既然没有结果,就要求下葬。下葬的那天,牛家祥也去了,他看到黄表纸下盖着的那张脸,想到那双临死前还睁着的双眼,他觉得后背凉凉的,一阵风吹过,黄表纸被轻轻的吹起了一角,露出了尸体的脸,牛家祥惊恐的看到,牛二宝双眼瞪的很大,眼珠几乎快将眼眶挤爆,充满着红血丝的眼珠斜了斜,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牛家祥。他吓得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牛二宝居然对着他笑,笑容在黄表纸的映衬下,愈发的诡异,骇得牛家祥当时就像逃跑,但是他仍然不相信,再次揉揉眼睛,什么也没有,尸体还是尸体,黄表纸还牢牢的盖在上面。牛家祥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那只是幻象而已,人死如灯灭,什么也没有。
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到了下葬的地方,请来的神婆吟诵之后,看看时间,准备下葬,让亲人瞻仰死者最后的仪容。所有的亲属都开始轻轻的哭泣,唯独牛家祥哭的声音最大,他一个七尺男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棺材准备下放的时候,他还死赖在那扑在棺材上,经过别人又是拉又是劝的,才给强行拉开了。牛家祥抽泣着说:“我叔叔生前最疼我了……他怎么就这么走了。”所有人都叹息道:“看这侄子多孝顺,总算是不枉他叔叔疼他一场。”牛家祥偷偷看了他们一眼,哭的更伤心了。他叔叔确实对他不错,小的时候,他父亲外出去打工,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又要下地干活,又要做家务,他基本是由叔叔带大的,可惜,金钱的诱惑已经使他迷失了人性。
参加完牛二宝的葬礼,牛家祥就匆忙往家赶,心里琢磨着明天带上白玉麒麟,回城里找人卖掉。前些年,牛家祥刚毕业的时候,由于工作不好找,一直处于失业状态,于是结交了不少做着发财梦的狐朋狗友,跟着他们,他有过一段倒卖古董的经历,所以也认识些道上的人,把白玉麒麟出售出去不成问题。
“哎呦!”迎面走来的人猛的撞在了他身上,一看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周福,这个周福在村里是谁见谁都躲得远远的,唯恐他赖上自己。牛家祥也不例外,说声对不起,就要走。谁知,周福挡住了去路,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你叔叔死的那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你从他家出来。”只一句话,牛家祥的心放佛掉进了冰窟窿,他皱着眉头:“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好,那我去问问别人,看是真是假。”周福佯装要走,牛家祥慌了,忙叫住他:“你想怎么样?”
“要求不高,给我10万块封口费,我立刻忘掉!”他收起无赖像,信誓旦旦的打保票。
牛家祥听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后面传来周福的声音:“你别后悔!”他边走边想:“简直是狮子大张口,我要是有那么多钱,我就不用再这呆着了。随便你去说吧,你一个无赖,看谁会相信你。”
晚上,吃饭期间,周福又来了,牛家祥的父亲站起来厉声问:“你来干什么?”牛家祥忙站起来接话:“他来找我的,你们先吃饭,我跟他说几句话。”害怕父亲追问,他慌忙拉着周福进了自己的屋,关好门他不耐烦的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不是不怕么?紧张什么?”周福又摆起了无赖的面孔,一只手抠着鼻孔。
看到他那恶心的样子,牛家祥连饭都不想吃了,他厌恶的说:“我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没办法。”
“没办法?好啊,那我就要看看你家里人有办法没。”他作出高声呼喊的样子,急之下,牛家祥马上捂住他的嘴,谁知,脚下一滑,重重的将周福压倒在地,两个人就地滚在了一起,口袋里的白玉麒麟掉了出来,周福一把抓起来,两眼一亮,“这是什么?”,“还给我。”牛家祥扑上去抢夺,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牛家祥用力夺走白玉麒麟,高高的举起,猛砸周福的额头,一下一下,直到周福不在反抗,满头满脸的鲜血,鲜血溅了牛家祥一身,雪白的玉麒麟上也满是鲜血。
“家祥,什么事?怎么这么吵?”牛家祥的父亲害怕儿子被周福欺负,听到动静,赶紧过来,站在门口问。
“没事,没事,我们在这找东西呢。”牛家祥吓一跳,敷衍到。
听到父亲离开的脚步声,牛家祥瘫坐在地上,怎么办,怎么把尸体运出去,这可是大白天,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周福埋到自己的床底下。说干就干,他把尸体先藏在桌子底下,出去拿了工具,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第二天,牛家祥兴冲冲的拿着白玉麒麟走了。
牛家祥的母亲苗淑华看到儿子匆匆的走了,还满心疑问,但是没有多问,继续低头做着手中的针线活,过了不一会,她正要起来去拿针线包,突然门外进来一个人跑的很快,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嗖”的一声跑进了牛家祥的屋子,苗淑华心想,儿子不是刚出门去,怎么会有人进来呢?于是就跟了过去,只见来人一进去就毫不犹豫的钻进了牛家祥的床底下,这个举动真真的吓坏了苗淑华,她不敢自己过去看,可是家里现在就她一个人,牛家祥的父亲下地干活去了,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慢慢走过去,心跳的很快,猛然掀开床单,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可把苗淑华吓得不轻,她惊慌失措的跑出去,却碰上了匆匆进门的牛振华,牛家祥的父亲,他也是一脸的慌张。
“不好了,不好了,二宝的尸体丢了。”牛振华慌慌张张的说,“啊?怎么回事?”
“不知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坟开着,里面的棺材盖子都坏了,里面还带有血迹斑斑,有人猜测可能是自己爬出来的。”牛振华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看到苗淑华匆忙从儿子房间出来,问道:“你怎么了?儿子不在家吗?”
苗淑华把刚才的事告诉他,两人又进去查看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正在纳闷的时候,牛家祥回来了,他看到父母都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妈,你们……”
听到母亲说的话,牛家祥心里顿时一阵惊骇,钥匙从手中坠落,他弯下腰去捡,双腿都变的僵硬了。今天,他拿着白玉麒麟出去卖,谁知道,路上很不顺利,上游发生了水灾,连累下游的栈道也被毁了,往常从村里路过的车很多,现在全都没有了。所以牛家祥很郁闷的拿着东西打道回府了。一回家就听到了两件让他浑身直打颤的事情,一个是叔叔的尸体不见了,另一个就是莫名的有人进了他的房间,钻到了床底下,然后消失不见了,床底下只有周福的尸体,莫非是他的鬼魂要来报仇呢?
父母都去了叔叔家商量怎么办,家里只剩下牛家祥一个人,他掀开床单,床底下除了被翻过的泥土,什么也没有。他爬起来,瘫坐在床上,突然,脚腕被牢牢的抓住,他大惊,想要挣脱,怎奈,用尽全身力气,那只手纹丝不动,他跌倒在地,疯狂的踢着,边踢边往后退,由于他用力过猛,一具冰凉的尸体被拖了出来,是周福的尸体,由于尸体是昨天刚埋下的,还保持着死时候的样子,头上的血已经变成了红褐色,嘴巴微张着,里面塞了些许泥土,一只手牢牢的抓着牛家祥的脚腕,上半身露在外面,下半身还在土里埋着,就那么趴在牛家祥为他编织的坟墓里。牛家祥抓住旁边的凳子使劲的砸在那只抓着他脚腕的手臂,慢慢的,那只手松开了。牛家祥手忙脚乱的将尸体又胡乱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