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嘉逸上完这一天唯一的一堂课,刚刚回到教研室,手机便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是程峰,他人已经到了j学院大门外的停车场,等着嘉逸下课呢。
挂断电话,嘉逸从窗口望出去,远远的看见院墙外程峰的车,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一个微笑,整理好教案,把大衣皮包拿在手里,准备出发。
嘉逸走到教研室另一角的一张办公桌前,手指敲了敲桌面,使得桌前正埋头苦读的人抬起头来。
“刘老师,有事?”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俊朗却毫无表情的脸,一边问嘉逸一边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睛。
“陆老师,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如果学校这边有事需要我回来,麻烦你打电话通知我!”嘉逸客气的拜托道。
被称为陆老师的男人用细微到几乎无法发觉的幅度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而嘉逸似乎对他的态度也见怪不怪,迈着轻快的步子,下楼去和程峰汇合。
坐进车里,暖融融的空气让嘉逸舒服的吁出一口气:“今天外面好冷啊!据说又要下雪了!不过你车里可真暖和!开这么大的暖风,腐败哦你!”
程峰一边开车驶离停车场,一边和嘉逸开玩笑:“这不是为了迎接专家么!”
“这么热情啊?”嘉逸也笑:“那专家问你,现在是回局里么?”
“回专家的话,咱先去趟案发现场!”程峰的口气无比诚恳,让嘉逸忍俊不禁。
很快,他们来到了位于c市西端的一个偏僻地段,这里属于城乡结合部,人口密度比起市中心要松散很多,周围净是些厂房、仓库。而他们要去的案发现场,就是其中一间闲置已久的库房。
库房的大门在一条狭长的小巷里,车子进不去,程峰把车在路边停好,和嘉逸两个人步行前往。
“被害人是一名二十七岁的女性,随身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其身份的东西,所以到底是什么人,田阳他们正在查,”程峰边走边向嘉逸介绍大致的案情:“尸体就是被环卫工人在前面那个库房发现了,库房因为位置偏僻,加上不方便车辆进入,所以一直没有租出去,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
“环卫工人发现尸体,那就是早上喽?”嘉逸蹙眉环视一下周遭环境:“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死者的遇害事件就是前一天的夜里……一个女人,夜里跑来废弃的仓库干什么呢?这周围连路灯都没有,晚上应该挺吓人的!”
“我们也在纳闷这个问题!”程峰肯定了嘉逸的疑问:“初步现场勘查,这里应该就是死者遇害的第一现场,不是移尸弃尸。死者的衣着很整齐,应该没有性侵害的迹象,但是除了随身的衣服,没有任何其他物品,暂时还不知道是死者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还是被凶手因为其他目的拿走了。”
仓库的大门分为进货出货的时候走的对开大门,和其中一扇大门上开的单独一扇供平时人员出入的小门。此刻,大门上已经被贴上了醒目的警戒线,程峰替嘉逸拉开小门,两个人走进仓库里。
仓库里面很阴暗,没有窗,即使把小门敞开,还是无济于事,平日里应该都是通过棚顶照明灯来解决光线问题的。嘉逸看到门边有开关,便试着扳动开关,结果只听见开关的脆响,却不见灯光。
“开关已经被人切断,我们已经试过了。”程峰拿出手电来递给嘉逸。
嘉逸结果手电,借着手电狭窄的光路,大略的看了一下仓库里的环境。
“典型的有计划的犯罪,确定地点,切断照明,诱骗被害人到指定地点,然后下手。”她喃喃自语。
程峰也是同样的观点:“没错,这样的环境,加上杀人的手法,很难让人觉得会是临时起意的犯罪。”
“什么样的杀人手法?你快说嘛!别卖关子!”嘉逸的好奇心被程峰掉的老高。
“走吧,回局里头再说给你听,在这里给你讲,恐怕一会儿要有人要吓得哭鼻子了!”程峰示意嘉逸离开,二人走出仓库,关好门,驱车回到了c市公安局重案组。
就像程峰之前断定的一样,嘉逸的意外出现让重案组“三贱客”喜出望外。
“嘉逸!你怎么来啦!”安长埔乐颠颠的跑出来:“又实践交流来了?”
“你小子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钝!”田阳拍拍安长埔的后脑勺:“嘉逸没事儿总来你这儿实践交流,课要不要讲了?!”
“那你说嘉逸为什么回来?”安长埔不服气。
马春雷哈哈一笑:“要我说,嘉逸是来看峰哥,顺便过来慰问一下咱们仨的才对!”
嘉逸被马春雷的玩笑逗红了脸,她推推旁边偷笑的程峰:“喂,你不解释还在那里笑!”
“清者自清,你理他们三个说什么!”程峰笑着回答。
“好啦不闹你们啦,嘉逸,你是公事过来,还是私事过来呀?”田阳问。
“我嘛!”嘉逸嘿嘿一笑:“算作是假公济私吧!”
“她是被咱们新接手那个案子吸引过来的!”程峰宣布正确答案,顺便询问工作进度:“你们三个,有没有完成任务?是不是我不在,你们光摸鱼打诨来着?”
“冤枉啊!”安长埔举双手示意自己不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头儿,我可是兢兢业业啊!你交代我的活儿,我已经胜利完成任务!”
“就你爱现!”马春雷笑着啐他:“我和田阳这边也差不多了。”
“长埔先来吧!”程峰坐下来,等着安长埔汇报工作。
安长埔大大咧咧的坐到程峰对面的办公桌上,拿出自己的记录:“死者身份我已经确认过了,名叫冯媛,今年27岁,已婚,是江口区民政局专门负责做低保申请审核工作的。”
“那就怪了!一个区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难道是因为批低保得罪了人,所以被人寻仇了?那这个侦查方向很好确定嘛!”马春雷想的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