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明明是夏夜,可是眼前这二人却浑身透着一股阴寒刺骨之气。
来者不善!
两国的主帅都打了一个寒颤,但是也都是久经沙场的人物,只是片刻之间就恢复了神色,瞪着眼睛,看向眼前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他们以为自个儿是精钢不坏之身不成,这里驻扎着六十万大军,他们实在是太过勇敢,勇敢的几乎愚蠢。
难不成他们以为这六十万兵马是纸糊的。
不知死活的蠢物!
“你们是何人?”秦国的元帅冷哼一声,看着茫茫夜色下,两道单薄的身影,虽然单薄,但在银月冷光下,这两道单薄的身影宛若两尊杀神,让人脊背发寒。
“灭你的人!”任清凤好似一只狸猫一般猛然再次弹地而起,身体在半空中一个矫健的转折,轻如鸿毛,乌黑的发在夜色中划过一道黑亮的弧度,面容清冷如雪,娇艳如花的少女,嘴唇微微抿着,反手握着刀柄,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彪悍护卫的身体,雪亮的刀刃在护卫的脖子上划过,一道红色的血线刹那间喷射而出,在浓烈的火焰中闪烁这诡异的光芒,脚下一个用力,将其中一个攻击的彪悍护卫踹飞出去,然后整个人如同雄鹰一般,扑向秦国的主帅,纤细的手中化为尖锐的指尖,扼住秦国元帅的脖子。
秦国军士大惊,在众人的惊骇中,任清凤淡淡扯出,勾勒出一抹冷霜冰雪的笑意,清脆的命令道:“不想我扭断你们元帅的脖子,就给我退后。”
夜风吹拂,她的发有些凌乱,青丝在飘扬,如同振翅而飞的蝴蝶,说不出的绝美,即使那扼住秦国元帅的手,在银白的月光下都如同藕断般细腻,说不出的动人。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不知道怎么的,所有人的心中居然都想起了这么一句话,可是瞧见她冰雪铸就的表情时,那种怜惜顿时烟消云散,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肃杀之气,如同地狱的罗刹一般,浑身透着黑暗气息。
这样充满血腥的少女,仿佛天生就属于战场,是死神的代表。
任清凤手中提着秦国的主帅,一手提着他的背心,一手扼住他的喉咙,那模样有些可笑,仿佛小孩提着大人,可是这一刻,没有人觉得好笑,只感到夏夜里仿佛漂浮着冬日的寒雪。
其实,以任清凤此时此刻的身手,如此做,不过是多此一举,已经不用再扼住秦国主帅的咽喉,此时根本无人能近她的身,救走秦国主帅,但是,她还是做了,因为她要威慑,威慑下面六十万的军士。
秦国的主帅,一身盔甲加上身体,怎么着也该有两百斤左右,可是此时却仿佛一个婴儿一般,被任清凤这样一个单薄的少女提在手上,无力反抗。
不但如此,他咽喉被扼住,别说动了,就是说话都不能,更别说抬头,给秦国军士示意。
而在任清凤对秦国主帅动手之时,墨色也对赵国的主帅动手,他身为天下排名第二的杀手,其武艺之高,自然不在话下,他懒得磨叽,整个人一跃而起,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直接向赵国主帅而去,眨眼之间,就如法炮制,扼住赵国主帅的脖子,学着任清凤的模样,一手提着赵国主帅的背心,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如同提小鸡一般,将一国的主帅提在手中。
六十万大军眼皮子下面,堂堂的两国主帅,就这么被这两个看着单薄的少男少女提着,四肢无力低垂,居然连脑袋都无法抬起。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有人会想到居然会出现这么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呢。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化为云烟,空气紧绷,静谧的连根针掉落地下,都能清晰可闻。
偶尔传来,只有风吹衣衫的声音,空旷的让人的心,都寂寞苍凉的可怕。
联军们的脸色铁青发黑,对于眼前的这场景个个都哑口无言,他们怎么都无法想象,这样荒唐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们的眼前,着实让他们羞愧而死啊!
六十万兵马,居然成了摆设。
而藏在联军中青谷的高手,此时也都目瞪口呆,再一次体会到他们谷主无与伦比的强大。
彪悍啊,彪悍,他们的谷主实在彪悍的让人无语。
只怕此番之后,秦国和赵国之人,见了他们谷主要羞愧的绕道而走了。
堂堂的两国主帅,居然被谷主和冷,提在手中,实在是极为难堪的一幕,而且还是在六十万大军之前。
若他们是这六十万大军之一,只怕这仗也别打了,直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这样的奇耻大辱,实在是古今罕见,将会书写在史册之上,是两国再也无法清洗的耻辱。
鸦雀无声之中,谁也没有意识到联军之中有一人,玉树临风,面色清冷,整个人即使穿着一身冰冷的普通士兵的盔甲,却也透着一股特别的味道,似华贵,似优雅,似清冷……不过此时,他一向清冷如水的美眸之中,正含着骄傲,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高台上的单薄少女。
是她吗?男子自己问自己。
眼前的少女,并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弯弯的柳叶眉,黑如珍珠的眼眸,高挺秀美的鼻子,樱花般艳红欲滴的双唇,娇俏的脸庞仿若精雕细琢的犹如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那种绝代风华,生平从未见过。
这少女美的倾国倾城,美得无与伦比,整个人的光芒,耀眼的犹如今夜的明月,清冷华贵,让人移不开眼神。
与曾经心坎上少女的模样截然不同。
可是他看到的却不是她无与伦比的美,而是那面相背后的灵魂。
是她吧!他自己回答自己。
即使容貌断然不同,可是除了她,谁还能有这样清冷如冰山雪莲的气息?
除了她,谁还能有这样的勇气,惊天的计谋?
除了她,谁还能让墨色这样的高手甘心被驱使。
除了她,谁还能与他如此心心相印,想到了一处。
最重要的是,除了她,谁还能一个淡淡的,漫不经意的眼神,就能让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他的心头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握起,一脚已经抬起,正要跨出去,却百般提醒自个儿以大局为重,不能坏了她大事,于是那跨出去的脚,又缓缓收回。
那男子直直的盯着任清凤,盯着她,一瞬不瞬,这时候,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激动,那样的震撼,可是到最后,都化为了一个念头——她还活着,真好。
只要还活着,就足够了。
眉梢飞扬,那双深如子夜一样的目光中,流露出灿烂如星辰的光芒,身心充斥着从来没有过的舒畅和痛快。
他的清凤还活着啊!
老天,我从未如此虔诚的感谢你,感谢你的仁慈,让她还活着。
高台上的任清凤,长发飘扬,黑色的衣摆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这一刻,她那张绝艳清冷的面上,因为添了几分冰雪的凛然,或许因为她骨子里的冷傲,狂放之气,这一刻,即使满脸的血污,也是艳光四射,动人心魂,迷人心魄。
清脆的,如冰玉相击的声音,从她的不染而朱的唇中吐出,命令道:“你们退下!”
墨玉眼中波光流动,静静地扫过众人,明亮之极,如同极光,她顾盼生辉,无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