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凤轻扬眉,没有什么长篇累牍,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应了下来,倒是让任清云再度傻了眼了——这应的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
任清云有些不放心的看向任清凤,却发现她此时一片平静,眼底冷淡异常,再无半点对禹王的痴迷。
太好了,他的姐姐终于从璃王的迷雾中走出来了。
只是这代价怎么说?
任清云发现自个儿真心的不懂自家的姐姐了,她的想法忽然之间变得让人难解起来。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不过瞧着自家姐姐这副自信淡然的样子:算了,姐姐已经不一样了,她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定了这么多年的亲,一时没了,总要找个发泄的途径。
就是因此得罪了禹王,又能怎么样?再坏,还能比现在这生活更坏吗?
而窗外,银翼瞧着自家的殿下,一脸激动的要飞起来的神情,鬓角的青筋又跳了跳:殿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人家任二小姐只是说不要嫁璃王,可没说就一定要嫁你啊!
正文第24章妄心阁
任清凤和任清云姐弟正说着话,管家就带着一群人进来。
任清凤神情冷淡,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半眯着扫了管家身后的丫头婆子,显得极其的高贵:“怎么回事?”
感受她淡漠如冰的目光,管家觉得自个儿的后背又开始发凉的,似乎感觉胸口瞬间有一道凉气涌过,凉飕飕的,浑身都有些发僵,舔了舔唇,干巴巴的说道:“相爷让奴才给二小姐和五少爷准备些新衣,再添几个机灵的下人,也好帮着两位主子跑腿伺候。”
伺候?
任清凤唇角勾勒出一个淡然的弧度,在她看来伺候是假,监视倒是真。
对任碧波的“慈父”心肠,任清凤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即使这一刻,任碧波二话不说,满怀愧疚的将相府最好的西华院给了他们姐弟二人居住。
以任清凤天才的脑袋看来,任碧波这人,是无利不起早,他会如此,只怕是看出了她的价值,才会如此煞费苦心,若是今日,她还是本尊那个毫不出彩的蠢女人,只怕任碧波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新衣留下,人你带回去。”须臾,任清凤看着管家的眼睛,清冷如歌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告诉你的相爷,我和五弟身边的人,自个儿会操心。”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你去告诉你的相爷,我要出府,买几个下人。”
管家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就知道这差事不是什么好事,想着相爷的吩咐,即使心中颤抖不已,嘴里却还劝着:“二小姐,五少爷,这是相爷的一番慈父心肠,您就全了相爷的心思吧!”
感受着管家的情绪波动,任清凤修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中清冷如寒冰的神色,心中冷冷的笑了一声,语气森冷:“他的慈父心肠,与我们姐弟何干?”
目光冷冷的笼罩在管家的身上,她的眸光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直让管家的心里发毛,额头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落下,腿肚子隐隐打颤,她才缓缓开口,冷喝道:“滚!”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身为相府的管家,就是朝中的大臣见了,也都是客客气气,何曾被人如此喝骂,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向他没看在眼里的二小姐。
心中虽然极为不满,不过却不敢表现出来,因而得罪任清凤,忙唯唯诺诺的应了下去,领着那一群下人滚了下去。
“银翼,你让画词待命。”
风流韵听着任清凤要自个儿采买下人,顿时眸光一亮,兴致冲冲的吩咐下去。
“殿下,画词乃是皇后娘娘亲自调教出来,文武双修不说,用毒更是高手……”银翼摇头,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唇瓣失了几分血色,一心劝慰,想要劝得自家的殿下改变主意——即使他明知道这很难。可却不得不为。
这画词虽说是个女子,可是一身的功夫不说,那用毒更是炉火纯青,因为有她在,殿下的饮食才会如此放心。
听殿下的意思,根本就是要将画词送去伺候这位任二小姐。
这如何使得?
“你有意见?”风流韵轻轻挑起眉头,淡淡的瞟过去一个眼神,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成功的让银翼闭上了嘴巴。
“属下不敢!”熟知风流韵脾气的银翼,脸色一白,顿时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风流韵冷哼一声,对着银翼吩咐道:“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大夫人那里,给个教训。”
敢欺负他的人,活的不耐烦了。
“是!”银翼身子一闪而逝,如来时般无迹可寻。
当夜,大夫人的房间,传来一阵惊呼声,外面的下人冲进去一看,都差点晕死过去——大夫人的床上,毒蛇漫布,伸着长长的杏子,舔在大夫人的脸上,而原本趾高气扬的大夫人此刻正狼狈万分晕死在一堆毒蛇之中,身上传来阵阵恶臭。
她吓得失禁了!
众下人各自尖叫,四处逃逸,最后惊动了任碧波,使了府里的侍卫,才将那些毒蛇捉了起来。
不得不说,大夫人李秋华保命有法——失禁之后,一身恶臭,连那毒蛇都对她不感兴趣。
不过,至此,也算是颜面尽失,在府里的威信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大夫人似是受刺激多大,神志有些不清。
更有众多下人,原本对云娘鬼魂之事半信半疑,此刻却是再相信不过,若不是鬼神相助,大夫人的院子守卫森严,下人众多,怎么会无缘无故在大夫人的床上出现诸多的毒蛇。
这应该就是云娘对大夫人的警告!
任清凤知晓之后,却是眉头一蹙,一脸厌恶之色:“谁要他多事!”
不用说,这定然就是那位喜好偷窥的树上君子所为。
“姐,你说什么?”任清凤的声音过低,即使靠在身边的任清云都未曾听清楚,见她喃喃自语,不由得好奇发问。
“没什么?就是在想,管家说得妄心阁那个奴隶拍卖大会。”
任清云神色亦黯然了一份,摇了摇头:“妄心阁,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之前虽然担着相府少爷的名头,地位却连个下人都赶不上,大夫人李秋华为了怕他们姐弟外出乱说话,更是将他们看的紧紧,别说是外出了,就是在相府,也不能轻易走动。
那日任清凤能到任清水的院子混吃混喝,那也是众人都以为任清凤快死了,这才给了她可趁之机。
“那咱们就好好挑几个顺眼的奴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