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趣并不气馁,修炼本就是一件枯燥的事。他依旧是日复一日的苦修,昼夜不息。
知趣发现不对劲,是在某一天。
话说知趣修炼数年,虽然修为最高不过是到了筑基中期,但是,知趣修炼,非常精道。其实,这跟知趣的性情有关,他本身就是个非常精道的人。
譬如,知趣花用的每一块灵石,他都会花用的恰到好处,绝不会有一分的浪费。
同理,知趣是修道中人,他修炼五十来年,对灵气最熟悉不过。所以,知趣对于自己吸入紫金鼎的灵气,不论数目还是质量,他都一清二楚。
如今,他的丹田是不能储存灵力,但是,知趣对于紫金鼎里的灵力数目,心里是有数的。
可,为什么,他紫金鼎里的灵力会每天按量的减少!
什么?花木吸用了?
不可能!
灵花异草虽需灵气,却是有限的数量,知趣清楚的很。
知趣觉着,紫金鼎不对头!
知趣先是激将法,“哪家的妖魔鬼怪,既在我这宝鼎之中,怎么倒藏头露尾的行此鬼祟之事!真叫人一千个看不上啊!”
没回应。
知趣再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貌似无盐,还是形如鬼魅!不问而取,谓之窃!”想着此人躲在他的紫金鼎里,他竟然没有半分察觉,定非等闲之辈,知趣一改嘴脸,笑道,“也非前辈之风范哪。”
“若是前辈仍不肯露面,我只好请我师父进来了。我师父你见过吧,那可是元婴大能,到时迫不得已再露面,怕有伤前辈脸面哪。”
知趣絮絮叨叨,软硬兼施,直灌了两壶灵茶,说的口干舌燥,鼎里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兀那小辈,我看你修为浅显的很,不想你竟能发觉我的存在。看来,你我还是有几分缘法的。”
说着,一个白眉白胡白发的老头儿出现在知趣面前。
知趣心下生出些防备,不过,他面儿上仍是淡定自若,反是一伸手,做了个请了姿势,递一盏茶予老者,道,“你是什么人哪?在我的紫金鼎里做什么?”
老者微微一笑,唇角翘起来,白发童颜之上,眼角眉梢之中,竟流露出几分风流之相,“你的紫金鼎?凭什么说这鼎是你的?这分明是我的居所。
第二四三章
凭什么?
知趣道,“紫金鼎可是认了主的。”
老者呷口灵茶,道,“这青山洞顶茶平平。”
知趣眼角一抽一抽地,平平你还喝了一口又一口呢,老者道,“你既自认为紫金鼎之主,怎能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知趣眉毛微挑,道,“我若感知不到,怎能叫你现身?”他当然不会告诉老者,他是经由灵力的减少量分析判断出来的。
老者却精明至极,极难糊弄,一语道破知趣的心思,“我取用紫金鼎的灵力,被小友发觉了吧。不然,小友也不会说我是不问自取。”
既然被看穿了,知趣也没在这等小事上计较。
老者微笑道,“当初,你们击杀了牛头猪,数人躲于这鼎内,唯你照顾灵参祖孙。我观你心善,才令你暂掌紫金鼎。”
“原来,你一直都有意识。”看来,偷他灵气不是一日两日了,哼!怪不得他修为一直上不去呢。家里养只贼,哪里还能发得了财呢。
老者似能看穿知趣心思,道,“小友莫怕,我此生,最喜有情有义之人。若非我相救,你怎能携朱雀由界河到人间界去。人间界虽然亦不太平,较之修真界,也算乐土了。”
“难道不是我被界河之水冲到人间界去的?”
老者一笑,“界河里有无数妖兽,平常非灵船法宝不能渡,你一个昏迷的修士,莫非运气这般好,一路经由数界,最后到达人间界?”
好吧,算老头儿说的有理。知趣道,“多谢救命之恩了。”但是,这老头儿藏他鼎里,不知道偷了他多少灵力呢。他也算还了老头儿的人情。
知趣目光灼灼的问,“难道老人家是此鼎器灵?”说句老实话,自从知道林央是凤神杯的器灵后,知趣也挺想要个器灵的。但,器灵生成是要看机缘的,哪怕凤神杯如此至宝,都是偶然生出器灵,何况知趣没啥好宝贝。若是老头儿是紫金鼎器灵,他不是平白得个帮手。若这样的话,知趣也就不计较老头儿偷他灵气的事了。
不想,老头儿将头一摇,“这鼎……你若是称它为鼎亦为不可……不过,叫它紫金鼎不合适,应该叫丹鼎。丹鼎是我肉身所化……”说着,老者眼中流出一抹泪光。
知趣大惊失色,“肉,肉身所化?”
“这怎么可能?人的身体,能变成大鼎?”
“有甚奇怪,似你那位师父,若修炼到渡劫之期而陨落,肉身化出一二件法宝,并不为奇。”老者微微一叹,泪光隐去,面上恢复平静。
知趣实在按捺不住,问,“那你原来是渡劫之期的大能啊?”
老者未说话。
他竟然到了人家的身体里来了,知趣脑子极快,道,“难道,你就像水仙爹的婴灵一样?”由于罗水仙小气,知趣至今没看到他家弟弟的模样呢。
“汝子可教。”
没差了,爹死儿继承,紫金鼎是人家的产业,他一个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搬自己家占为己有了。知趣其实没啥太高尚的德行,只是,这老头儿精明的很,看着并不像好打交道的人。
于是,知趣先下手为强,问,“那你干嘛不早出来,还偷偷吸用我的灵力?”
“不瞒小友,丹鼎自从陨落至山林,已有无数岁月。初时,我受了极重的伤,勉强保了一条小命,只得缓缓的吸食灵气以疗伤势,近些年来方有好转。”话至此处,老者面上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道,“我并不能离开丹鼎,丹鼎自身并没有吸用灵气之能。故此,只得取用些许小友的灵力了。”
“我做的颇是小心,不料还是被小友发现了。”
知趣何等聪明之人,念头一转便全都明白了,脸上带出几分薄怒,“看来你每次给紫金鼎换主人,就是为了利用我们来吸用灵气吧?”这老贼,若不是他发现的早,以后真是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钞票呢。
老者却是半点愧疚皆无,反是幽幽一叹,“话虽如此,我却从未害过一人。似先时牛头猪,他抢了丹鼎来不过是煮煮东西吃,他每有灵花灵草放入丹鼎,我稍稍取用一些灵花灵草的灵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