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傻瓜,冷卓的计划就好像是一张大网,在自身实力不足,影响力又不足撼动地方固有势力,另辟蹊径,走迂回曲线来达到润物细无声,影响整个楚州格局的目的,但是这精明的人不止冷卓一个。
如果冷卓一直悄悄的从后勤下手,并将后勤辎重系统打造成自己的铁桶圈,然后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花费些时间或许能做到最终的目的,但那都是理论上的想法而已,现实并不可能按照他的计划去走。
冷卓想要扩大冷家的影响力,增加冷家在楚州的地位跟分量,这本身就跟楚州固有势力团体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争夺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平南侯陈家,跟冷卓联手,也建立在自身实力弱于黄家,被打压的基础上,而眼下楚州的格局显然已是不同,陈家虽还不至于站到冷家的对立面上去,但是之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已开始出现裂痕,两家也将会渐行渐远。
这就是利益,这就是现实!
计划永远都是计划,就好如冷卓计划将整个后勤当成自己的大棒跟胡萝卜,来影响楚州的各路大军,所以冷卓不得不发动一次没有硝烟的粮食战,以获取足够的筹码,而显然冷卓的计划上还有许多拦路虎,黄家只是最大的那一只,甚至因为这头拦路虎,冷卓的计划才开始实施,就差点破产。
千里奔袭襄阳城,斩杀襄阳王司徒纳兰,就好似一把钥匙,总算是开启了第一扇门,但是冷卓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发现,再次向前,前面的道路上,又出现了一只,二只,很多只拦路虎,因为他所要的,跟其他的利益有着天生的冲突。
冷卓发现自己真的想的好多,看来在其位,谋其政这话果真不假,换了以前,他又怎么可能会去考虑这些让人纠结的问题。
想到这,冷卓将心中气火平息,缓了口气道:“诸位军师可有什么对策么?”
看冷卓冷静了下去,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最后还是诸葛亮摇着羽扇对着冷卓道:“少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此番少主一连夺下诸多兵权,已是引起了其他人的重视,现在怕是没人会将少主还当一个弱冠少年来对待,所以不管是黄家还是陈家,都在提防着少主的崛起!”
冷卓点了点头,之前陈家之所以对待冷卓如子侄,除了有南家的关系,还有金河上的共同利益,更多的却是冷卓只是二十岁郎当的少年,冷卓虽在北疆有所建树,但他却有一个足以掩盖这些的夫人跟岳丈爷爷,在这之前,或许楚州上下对于冷卓这个平安侯,更多的看法是娶了个好老婆,摊上个好岳丈爷,一个弱冠少年,乳臭味干,能有多大的能耐。
但是冷卓这一次奔袭襄阳,却是锋芒毕露,襄阳城真是那么好破么,如果真的,三大军团近二十万大军何至于损兵折将,被人狂扫一十三座大营,接连丢失两郡半府。
襄阳城王宫那惨烈的厮杀现场依旧历历在目,城门内外斑斑血迹犹在眼前,谁还敢拿他当后辈子侄看,尤其是在这次兵权分配上,冷卓更是上下串联,表现出的手腕已足以让人将他当成平等的对手来看待,而正视了冷卓,正视了冷家,所有的人才惊讶的发现,冷家已不知觉的成长壮大,并且以咄咄逼人的态势崛起中,楚州固有的势力怎能不去提防。
“所以呢?”
“所以少主要做的就是任他们折腾,少主只争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利益,后勤大营,他们如果想要插人就让他们安插好了,少主只要把住粮仓就足以稳坐钓鱼台,而且其他的人将手伸入后勤大营,也并非全是坏事!”
“哦,此话怎讲!”冷卓扭过头,问道。
“如果仅凭少主一人,想要整合整个楚州讨逆军的辎重营,后勤体系,其困难程度可以说是阻碍重重,而且少主就算能暗中发展,但当辎重营,后勤体系壮大到一定程度,也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并插手其中,没人会愿意将自己的脖子卡在其他人的手中!”
“而这些人将手伸入后勤体系,为了争夺属于自己的利益,肯定会促成整个后勤体系的整合,而少主毕竟是后勤转运使,占据大义名分,这就好似一盘棋,少主永远都拿着先手,想要怎么下就怎么下,或许因祸得福,能让我们的计划走的更顺畅些!”
冷卓闻言,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陈南占据着大义名分,所以在这一次兵权调整中,他获得的利益最大,甚至隐隐盖过了黄家的势头,很多以前跟黄家走的近都转而朝着陈家倒去,这种变化是无形中透出的,只要大军整合完毕,陈家在楚州的地位很可能会超过黄家,成为三侯之首。
“恩,我明白该怎么做了,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毕竟我们根基尚浅,要的太多,可是会撑死的,先将眼下的彻底消化才是头等要务,至于其他,该争的争,不该争的一点不碰,我这般“识趣”,陈,黄两家应该不会咄咄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