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东,以往还算宽阔的官道上,此刻却显得异常拥挤,狂奔的骑兵卷着一道土龙直扑向朝着襄阳城进发的大队步兵。
一览无余的官道上,这土龙隔着老远就能看的清楚,何况那乱哄哄的马蹄子践踏的地面隆隆响,负责领军的蛇鳞校尉也是一把子好手,眼看情况不对,立刻下令,步兵停下前进,前队列出了防御圆阵,后方弓箭手张弓上弦,等着前方的那土龙烟罩的骑兵进入弓箭的射程。
“让开,让开!”奔逃在最前方的骑兵看到那堵在官道上的步兵那叫一个窝火,本来在襄阳城下就够窝火了,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一个埋伏,头上被滚木礌石狠砸一通,而后就是无数的箭矢飞蝗射来,好不容易退出箭矢射程,还没站稳脚跟,从一侧又杀出上千血盔精骑。
而队伍里那一群该死的新兵蛋子,完全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没等敌人冲上来,就乱作一团,将骑兵队列给冲个七零八落,等对方扑杀上来,完全就是一边倒。
而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神仙都无力回天了,他们能做的就是跑,跑出敌人的视野,然后才有可能收拢残兵,重整旗鼓,而在这之前,他们就算有心回身反抗,也只是送死。
然而前方突然出现的步兵却是让这冲在前方的骑兵一阵的郁闷,虽然说,前方的步兵列出了方阵,但是在狭窄的官道之上,以下方那群只穿着轻甲的步兵想要抗击对方的重甲血骑,根本就痴心妄想。
如果前面的步兵能够扛住对方的铁骑,他宁愿跳到官道旁边的水田之中,但是明显他们扛不住,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就算他跳了水田,身后的骑兵呢,会跟他一起做出牺牲么。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他只能做出一个很惨烈的决定,让步兵用身体堵住敌人,而他们到达后方整军,虽残酷,但是却是搬回一局的唯一机会。
“我靠!”统领步兵的将领看着自家的骑兵狼狈逃回,就意识到了不妙,但是他想的却完全跟骑兵那个逃将不同,不能让骑兵冲撞步兵方阵,在这狭窄的官道之上,一旦步兵防御方阵崩溃,那将是一场灾难。
别看前队已经做好了防御,但是整个队伍却拖拉的太长了,前方摆出了阵仗,后方甚至可能还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而现在也没时间等他在传递命令,做出反应,因为骑兵已经奔到了身前。
抉择,只是那一瞬间,然而就那校尉犹豫的时候,队伍中,却有一个弓箭手看到那些横冲直撞的骑兵撞来,手一软,嗖的一声,箭矢飞射而出。
尽管只是一道箭,但在四下里所有士兵都紧绷的神经下,这一箭却让四周的弓箭手下意识的脱手,稀稀拉拉的箭矢飞射而出,尽管没对前方的骑兵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却足够让那统领步兵的校尉做出决断了。
如果他让了,很可能整个步兵方阵都会陪葬,要知道整个队伍里,能在这种局面还听从命令豁出命去阻挡的兵马,除了那些嫡系外,余下的那些新募兵根本就不能指望,而一旦放这些骑兵过去,或许不需要冲击,那些只能打顺风仗的士兵就会随着骑兵一并溃逃。
所以他不能放开口子,于是他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并且下令后方的步兵层层布防,狭窄的官道虽有弊端,但也有好处,就是不需要防备两侧。
“靠!”那冲在最前的骑兵,但步兵防御阵射出箭矢,就知道对方做出了怎样的选择,虽然无奈,但是这骑兵将领还是在最后关头做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定。
“蛇鳞骑卫,避让!”说着牵着马缰,一挑马头,跃向一旁的水田之中,水田中,新的稻苗才种下,那一汪水波中,泛着淡淡的青绿之色,水田内的水不深,不过一尺多高,但是水田地的底部却是淤泥,战马陷入其中,很难行走,而那一跃的冲力,下坠之后,战马的马腿在强大惯姓下折断,跌倒,马上骑兵也会摔的七荤八素。
跑的快的,都是有好马的蛇鳞骑兵,所以都听从召唤,扑向两侧的水田中,但是余下的大队骑兵,可就没那么听招呼了,往两下水田里跳,就算摔不死,也休想在逃走,何况这慌乱之下,他们除了逃就是逃,脑子里早就没了主意。
队伍中部,得到消息的天师道道师闻听到前方的局面,立刻让人去前面告诉指挥校尉,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几分钟,而这些道师干脆利落的开始布置起控魂斗转大阵来。
十数个道师一并行动,一个阵法的布置也就是三分钟左右,算上召唤星宿守护兽,也顶多五分钟,但是这五分钟,能不能撑得住却是一个关键。
“死!”在那狼狈狂逃跑,队伍散乱的骑兵后方,是近千身着血色战甲的血盔精骑,为首的几人,分别是卫青,霍去病,马超还有迦罗四人,这四将打头阵,每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就好像四把镰刀,不断的收割着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