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脑瓜最灵,立刻请罪,他一眼看出,这个皇帝吃软不吃硬,提前服软就让他减低处罚。
“臣有罪,请皇上责罚!”刘表不甘示弱。
“张绣情愿归顺朝廷!”张绣最冤,不过明白两人打架非一人治错,服软的倒也干净利落。
忽然西边马蹄震天,烟尘如舞,当先两骑奔到近前,却是李傕和杨修,李傕扑地请罪,杨修却高声颂扬:“皇帝天威浩荡,四方雌伏,微臣本想奇兵攻击,但眼下所见,皇帝一人足可克敌制胜,横扫中原,微臣断言,汉室一统天下的时日不远矣!”
刘协顿时莞尔,杨修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不过有喜兆也不能怪罪,脸色平静三分,横眉再次扫过一众诸侯,眼色又转厉。
这一眼让三个大佬心中恐慌,皇帝刚才说了,原本要给他们在朝廷谋一个官做做,譬如议郎,现在看着这么多尸体,似乎要改主意。
不过打也打了,人也死了,救活是万万不能了,肠子悔青也无济于事,心中忐忑地等待皇帝的决断。
刘协纠结于这些人如何处理,收降的过程就是感召天下士子的过程,一个处置不当就是造成新的麻烦,眼下一次处理三个当世英雄,更加有榜样作用。
先锋徐晃带着一辆马车而来,一个青衣老者跪在马车上,脑袋上的头发散落下来,北风吹动茅草分在左右,露出一张低调的老脸。
“贾诩!”
刘协甚觉奇怪,张绣投降了,贾诩何以绑了。
杨修立刻将当日的事情讲给刘协,义愤填膺地将贾诩祸乱汉室的责任一一道来,说道李傕忍不住后退两步,再次跪倒在地。
刘协微微苦笑,若在以往,他还真有杀了贾诩的冲动,但经历了乱世,能够活下来已是万幸,因此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年代,做什么事都不是个人能控制,将汉室倾塌的罪过安在一个谋士身上,岂不又是一幢罪过。
虽然贾诩间接地危害了汉庭,但没有他,汉室一样会败,因为积弱的汉室宗室已经无法挡住诸侯们称霸天下的野心。
如不是此人,刘协如何能从环狼群噬的长安逃到黄河,此人一心是向汉的。
罪不在贾诩,而在汉室。
“光禄大夫贾诩,孤已经等你好久了!”
刘协疾奔下车,来到贾诩面前,他们曾在长安相伴三年之久,每日教导刘协,亦师亦友,亦君亦臣。
贾诩猛然抬起头,刘协的语调中充满了多年别离一朝相见时喜悦,一刹那老头的忠贞碎了一地,烁烁闪光。
“皇上,罪臣有罪!”
贾诩泪流满面。
刘协伤感,毕竟要收降一个人,先要收降他的心,贾诩本无大恶,只是明哲保身而已,如果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如何不忠心!
切莫说古代如此,历来就是如此。
拉起贾诩,刘协令人松绑,贾诩慌忙后退,悲切道:“罪臣心中更有一根绳子无法解开,还请皇帝恩准罪臣带罪立功,直到脱去心中的罪责,方敢请解!”
“前有伍子胥以死谏君,后有贾大夫自罪其心!”
刘协大赞,不再坚持,观杨修此刻心中已乱,李傕自感罪责,都不利于解决眼下场面,遂问计于贾诩。
“眼下这几个人如何处理,既不失朝廷威严,又令天下士子归心?”
“皇上,士子之心也是民心,民心是大道。皇上身为皇室正统,只需彰显仁德安抚民心就足够了。民心所向,士子焉能敢逆!”
刘协大大受教,他的见解比刘协还要深刻,不亏是毒才,真是毒到骨头里面去了。
“不就是彰显仁德嘛,这个简单!”
继而,刘协以刘备、刘表、张绣明知归降朝廷仍然互相攻伐为由,全部予以扣押,罚入站笼,随军招降荆州各部。
宛城悲切,刘协与伏寿蔡琰吕雯安抚了三天方离开,饶是如此,伏寿的伤感就没有停过,与蔡琰吕雯抱头泣下,安排哥哥伏德送信于洛阳安牵,立刻紧急起运二十万粮食,以及各种匠人赤脚大夫等等,开展战后救灾。
……
八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襄阳,刘琦自缚双手十里跪接,称有负皇恩,刺客之事未能找到,请皇上降罪。
刘协暗笑,刘琦果然软弱,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查到刘綜要搞死他,竟然不忍举报,这样的孝子温良之辈,正好用在洛阳,胆小又死忠嘛!
回到郡治大堂,军报如雪片一样摆在案头,孙策分陆地和水路进攻长江以南的江夏郡和长沙,由于刘表投降,郡治官吏无心抵挡,孙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长沙,全郡皆降。
刘璋的先锋大军沿长江直入南郡,当地的官吏见风使舵望风而逃,将南郡水路白送给刘璋,接到孙策抢占了长沙的消息,立刻登舟上岸袭占了武陵。
另有急奏报,称曹操兵进汝南进入江夏,随即又挥师西进,欲图谋襄阳。
刘琦战战兢兢,他提前三天回到荆州,什么都没有干,还丢了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区,唯恐刘协一怒之下推出去杀了,跪了半天也没反应,刘协正跟杨修贾诩还有襄阳的一群老头商议退敌,刘协早看到最末的丑庞统,阴沉地躲闪这刘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