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言辞恳切,说的老泪纵横,民众高声扣请。
“乡亲们,我等乃是商队,何德何能为皇上治洛阳!”
祢衡赶紧推脱,这事刘协都不管,他怎么敢伸头。
“哈哈,祢公子修要谦虚,老朽眼睛昏花,脑子清醒地很,祢公子非为普通人,乃是一言救夏阳的祢衡祢大人,夏阳不容你,是因为夏阳的林子太小,搁不下你这头猛虎,洛阳广大如山,任凭祢公子畅游,一旦皇上还都洛阳,公子就是民族的功臣,请公子三思!”
“请公子三思!”乡亲无法理解赵义的意思,但最后一句却是背的溜熟。
刘协大笑,将祢衡调出夏阳,竟然被人误认为是夏阳容不下祢衡。
“祢公子名扬华夏,令人欣慰啊!”
祢衡汗颜。
“老乡们,实不相瞒,本人是祢衡不假,但洛阳为帝都,祢衡虽然狂傲,却绝不敢占洛阳,还请乡亲们体谅!”
赵义再请,祢衡坚决推迟,老头见祢衡不应,转身将刘协拦下。
“安公子虽然年轻,但能于祢公子相伴,定是绝世大才,公子出一计而能救洛阳千口,洛阳老少皆已信服,我等愿奉公子为首,以待皇上!”
祢衡暗笑,这就是皇上,他祢衡就是一个陪衬,赶紧拉马让开,让刘协出风头。
刘协大囧,这老头马上就变成橡皮糖了。
“赵老,我相信你能治好洛阳,我相信皇上会回到洛阳,我年龄太小,现在正是求学的时候,请赵老放我过去吧!”
刘协的人情味很浓,理由也充分,不容赵义辩驳。
赵义与民众固请,但刘协与祢衡岂能留下,他们的任务不在这座城池,他们的目标地天下,刘协和祢衡只好答应,一旦碰见贤能大士,一定让他们来洛阳,赵义无奈只得放他们离开。
人群中几个妇人相送吕青奴,吕青奴哭的跟泪人一样,跑出一个黑妞,年约十一二岁,拉住不放手。
“青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吕青奴哭的更厉害了,经过昨夜的相伴,高德说过,刘协此人,不是皇亲就是国戚,一旦被他们买去,哪还有机会出来。
一如侯门深似海,再见亲人盼来生。
第九十三章追击(六)[本章字数:2542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901:19:41.0]
洛河由西向东,横跨在洛阳之南,这是洛阳的根基之水。
河上有座桥。
疯狗此刻雄赳赳地站在桥上,桥的另一端埋伏着百余杀人不眨眼的兵将,还有一员大将,胯下马手中刀,砍人如剁草。
桥的这一边,一个贩马队伍缓缓走来,桥面太窄,全部牵马过桥。
最前一人,正是高德,队伍里有两个士子和一个不像侍女的侍女。
“打我的给老子站出来,欠我的都给老子还回来!”疯狗气焰高达百丈,指着高德身后的牛逼哄哄地大叫。
吕青奴看到疯狗,一张脸立刻怒红,刚哭过的红眼睛更加红了。
高德理都不理桥上的疯狗,高声说了三个字。
“出来吧!”
刚刚看清高德面容,骑马挎刀大将正要悄悄退走,吓的一激灵赶紧悠了回来,马也没牵跑到疯狗前边,一脸苦瓜相。
“军爷,又碰面了,过路费我们已经交过了吧?”
“嗯,交过了,啊……别称爷,小人哪敢啊!”
疯狗站在大将身后,看不到大将的表情,跑上来指着刘协和祢衡,耻高气扬。
“就是两个小白脸打了我,李爷,我要他们死!”
大将一抬脚,狠狠踹在疯狗腰间,这一脚踢的巧妙,踢到但不至于掉进河里,疯狗半天没有爬起来。
“军爷,贵姓?”高德的话干练。
“属下是曹昂部下的一个什长,名叫李立,曹将军被杀,吾等向北溃败,恐被曹将军砍头,不敢回许昌,听闻曹洪将军在陕县驻扎,准备去投奔,没想到曹洪急急退走,兄弟们找不到地方去,只得留在洛阳一带,抢劫……!”李立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本想说只抢劫商人,话到嘴边突然惊醒,这些人都是名义上都是贩马的商人,赶紧勒住。
“洛阳是帝都啊,你们抢劫也不怕遭天谴?”祢衡走出,冷冷说道。
“小人该死,请几位大人饶命!”李立也看出来了,凭着高德的射箭水平,至少是个将军,身后的这个士子,必定是军师一类,能够带军师的将军,那可是了不得,贩马的家仆伪装的很好,但有十几个脸色阴沉,一脸杀气,掩饰不住官兵的气势。
“我非但饶你不死,还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请大人下令!”李立以军礼听令。
“东边的马头村坞堡,昨日遭贼寇袭击,村中有一大户全部被杀,你等进驻马头村,收拾田地,养兵屯田,然后去洛阳城找到赵义赵族长,言说我等委派你保护洛阳,其他皆听赵族长指派,若能依此言,我保你一个好前程!”
“属下得令!”李立仿佛回到军营,称呼也变了。
“李什长,你身后之人,乃欺压百姓的恶人,你若真想保护洛阳,就该知道怎么处理!”
“属下知道!”
李立走到疯狗面前,“李爷……”大刀飞出,将疯狗的求饶言语从喉咙处切为两段,李立返身复命。
“大人,欺压百姓的疯狗已经伏诛,属下一定忠心为大人守好洛阳!”
祢衡也不与他计较,就凭他们这些人,守洛阳也是个笑话,况且这个什长欺软怕硬,就算有兵来犯,也是早早跑路的货色,只愿他们能够变成百姓后,好好生活。
吕青奴躲在刘协背后,眼中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往日她不常流泪,不想这几日已经流了三次泪水,一年来所有到的种种屈辱和无助,仿佛突然决堤一般,统统发泄出来,这个皇亲国戚未必不是好的,施粥、救民、感召贼人、杀欺压老百姓的恶人……这个皇亲国戚未必是坏的,不是坏的,肯定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