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语思心道他不嫌弃的话,自己乐不得靠着他取暖,于是也没说话,两人正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头顶的崖壁上不时传来声音,应是有石块儿掉落。
两人离崖壁还有一定距离,所以蓝语思倒没担心会砸到自己,只道是常年日久,又经了雨水,崖壁石块有些松动罢了。没想到石块越掉越多,而且似乎有不一样的声音传来,于是警觉地起身抬起头看去。
易轻寒赶忙将蓝语思压下,右手修长的手指抵上那薄薄的唇,虽是发丝凌乱,却不减倜傥风流。
易轻寒不知蓝语思这种时候还想着看美男,只道是她不解自己的动作,于是轻声说:“别出声,有人。”
蓝语思这才缓过神来,睁大了眼睛慢慢仰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易轻寒抱起蓝语思,以免她起身弄出声音,将她抱到一侧后,自己也捡了几枚石子躲到暗处,如野狼般静静等待着猎物。
23、第二十三章 转念之间
易轻寒抱起蓝语思,以免她起身弄出声音,将她抱到一侧后,自己也捡了几枚石子躲到暗处,如野狼般静静等待着猎物。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直到一个人腾地跳下来,左右看了看,看到烤野味的架子时,忽然跌倒在地,一动不动。
确定没有人再下来后,易轻寒慢慢走出来,踢了脚地上的人,随即翻捡起他的衣衫。末了,狠狠扇了一巴掌,只见那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方才是被易轻寒的石块儿打中了后脑,一时昏过去,此时醒来也觉浑身无力。看到易轻寒一张冷脸,直吓得浑身哆嗦。
“万笃派你来的?”易轻寒虽没有摸到他的腰牌,但猜测是锦衣卫的人,于是问到。
“是,是……”那人瞄着四周,仿似有所行动。
“你最好老实回答我,若是敢高声半句,我便立时掐断你的喉咙。”易轻寒知道他的想法。
“何人带队?上面还有多少人?”易轻寒的手就放在那人喉咙上,随时发力。
“赵千户,我们来了,三十余人。”那人抖着舌头说。
“派你下来是我看死没死?”易轻寒眸子深深,噙起一抹阴毒的笑。
那人哆嗦着,不答话,算是默认了。
易轻寒冷冷一笑,回头看看那根藤绳,手下用力,便如捏死一只小鸟般捏碎了那人的颈骨。确定那人已经断气之后,易轻寒走到石台子处洗净了手,回头看到蓝语思正站在原地看自己。
“我先上去,把那群人收拾干净了,就派人下来接你。”易轻寒脱口而出,这句话早早在心里便想好了,此时说出来却觉凄然。变数太多,他也不知道这一次上还能不能脱身,就算自己有把握脱身,再派人下来还来不来得及,也是个未知数。
蓝语思嘴里应着,总觉有些不对劲儿,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是自己对他期望太高了,还是自己感性地被他之前的举动迷惑了。人家也说了,只是不想自己死掉,在他身边躺具死尸,别无其他。
女人总是感性的,男人总是理性的。
易轻寒穿好软甲,走到那根藤绳下伸手拉住,却顿住了。下意识地回头看时,蓝语思正坐到地上,显然腹部还是很痛。
易轻寒强迫自己转回头,仔细检查藤绳,他知道,上面的人还等着方才那人上去复命,必定还会等在那里。磨蹭了一阵,易轻寒攥攥拳头低了头,沉思片刻猛地转回身,几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蓝语思,拉起她便背到背上,接着攀上藤绳往上爬。
蓝语思不明所以,看着他问:“怎么了?不是说你先上去的吗?”
易轻寒眸子深深,不知此时是何心情,一边沿着藤绳爬,一边说:“我带你一起上去,或许会有危险,到时候你抱紧我就是了。”
“好好,我知道的。”蓝语思很开心,她也是不想一个人留下面对死尸的。
“我这样背着你,下面还好,若是到了上面,他们看清的时候,若是喊话问,你就说我已经死了,是他们派下来的人把你带上来的。”易轻寒爬到一半时,有些吃力地说:“要多拖延时间,带着你,我离了藤绳是上不去的。”
蓝语思突然觉得形势很是严峻,连忙应了,收紧双臂忐忑地等着。
越来越接近上面了,蓝语思有些害怕,手臂跟着抖了起来,易轻寒的体力也消磨了大半。“别怕,小心了。”易轻寒喘着粗气轻声说。
蓝语思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就听上面喊到:“何故?怎么是个女人?”
“那死太监死了,这位大哥把我带上来,我也是被那死太监胁迫的。”蓝语思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喊到。
上面的人听了没再说话,帮着往上收绳子,易轻寒知道,他们成功了。
待那些黑衣人反应过来时,易轻寒早已变成了嘴角带血的野狼。三十几人一起围了上来,易轻寒作势拉过最近一个人的臂膀,右脚向后踹向他的膝盖,那人便跪趴下去,易轻寒左脚抬起,踩向他的后颈,便见那人瘫软不动。
夺过一件兵器,一人力战群狼,蓝语思缩坐在一旁提心吊胆地看着浑身染了血的易轻寒,祈祷着老天帮帮两人。
易轻寒的筋骨尚未痊愈,凭着猛劲儿收拾掉二十几个人之后,便有些力不可支,拄着长刀弯了腰喘着粗气。剩下的几人见状以为有机可乘,作势上前,却被易轻寒猛然发力砍掉了两人的手脚。论起阴险狡诈,无人是易轻寒的对手,也许是天性使然,也许是一个孤童多年来的经验所得。
还剩下五个人,易轻寒这次是真的支撑不住了,突然一人射出一支箭。饶是易轻寒尽量躲闪,还是射在了左肩上。因穿着软甲,并未射穿,但是离得近力道之大,还是让易轻寒一个踉跄。
其他几人也拿出了随身准备的小弓箭,对准了易轻寒。易轻寒惨然一笑,回头看看坐在地上的蓝语思,只见她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对自己的担忧。易轻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满是不舍,满是不甘,满是不放心,满是……
胸口一阵剧痛,钻心的痛,轰然倒下……
杨老爷气得一脚踹在杨元胸口,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点着他,半晌才说:“你这畜生!畜生!”
杨元耷拉着脑袋不敢作声,虽觉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但看到父亲暴怒的脸,还是不敢辩解。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今日就绑了这冤孽送到大牢里,从此杨家再无你这畜生!”杨老爷气得到处找绳子,一边的杨夫人早已哭红了眼。
“哭哭,慈母多败儿,你这次败得不仅仅是一个儿子,你败得是我们整个杨家啊!冤孽!”杨老爷找不到绳子,索性拿扯着自己袖子的夫人出气,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抬脚便要踢。
杨元虽暴虐顽劣,但是个孝子,见自己父亲要踢自己母亲,竟生生扑过去挡在身前。
杨元挨了杨老爷一脚,只觉力道极大,心道不就是摊上一条人命,以前也不是没摆平过,至于这样对结发妻下毒手!于是梗着脖子站起身说:“给些钱叫那家人撤状子便是了,父亲至于为这种事如此对待母亲吗?若是父亲嫌了母亲年老色衰,我带母亲离得远远的便是,免得碍了父亲的眼。”
‘啪’,杨老爷一巴掌打在杨元脸上,气得往后一仰,昏死过去。
众人又是一阵忙乱,掐人中的掐人中,传大夫的传大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唯有杨元呆呆站着不动,也觉出事有不妙,不然父亲不会如此模样。
“你,你打死那人,是元南城守备太监之侄,孽畜,你可知你闯了大祸了,杨家要败在你手上了。”杨老爷被灌了一碗参茶,续上一口气,断断续续说。
杨元之前不知这种位高权重的太监是有多可怕,后来经历了易轻寒的折磨,以及事后听到的种种,此时也有些后怕,慌忙跪在地上,只知道重重磕头。
杨夫人抱着杨元,哭得撕心裂肺,直心疼得宛如剜心。“老爷,你就想想办法吧,事已至此,你就算杀了他也是无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