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听了半晌没说话,垂下的睫毛如蝶翅一般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良久点了点头,扶着肚子轻轻说:“知道了”
屋内光线越来越暗,腹内的宝宝停一阵,动一阵。云烟让小惠又将暖炉挪进些,身上又盖了毯子。足足有大半个时辰过去,胤禛依旧没回来。
黄昏日落,由于怀孕后用饭都很早,小保子早早的进来布饭,却不太敢看云烟,仿佛生怕她问话。
云烟怕饿到宝宝,便勉力先吃了两口饭,忽然开始有些犯许久没有过的恶心呕吐,忙得小惠和小保子慌了神把她又扶上床躺着。
云烟神情有些苍白,额头还有些汗,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只觉得心脏咚咚咚的跳,像猫爪一般。她心里觉得怕是不好,嘴唇有些苍白,便睁眼抬头向小保子道:
“你们爷在哪个院子?”
小保子一下脸色煞白,却跪下不敢答。说到底,在四宜堂里当差的都是极其近侍,对夫人对王爷如何意义一清二楚。
云烟扶着肚子沉声道:“你现在就去找小顺子,不要惊动旁人。”
小保子应了声,忙拔腿抱出去。小惠扶着云烟,生怕她有什么闪失,眼睛涨的红红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不一会,小保子不仅回了来,旁边竟然还有小顺子。
小顺子脸色掩饰不住的的焦虑,见了云烟样子,便深吸一口气双膝跪了下来。
现如今,小顺子身为亲王最贴身的公公,早已经不是从前,行这样郑重大礼显得更加寓意匪浅。
云烟攥攥手指,一手还扶着肚子,轻轻道:“四爷呢?”
小顺子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异常沉重:
“夫人……请夫人保重身子,护好腹中小主子。奴才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爷……过一会一定回来的。”
云烟微微侧着的脸颊看不出悲喜,小惠拿帕子轻轻给她擦额间的汗湿。室内没有来得及掌灯,显得有些悲凉。她的声音很轻,又像是没有力气:
“顺子,我们认识好多年了。你是他最贴心的,他也这样说过。你既然能有勇气回来告诉我,那么还犹豫什么呢?”
小顺子点点头,下定决心缓缓道:
“是,奴才为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所以奴才此刻决心冒死也得帮爷向夫人说清楚。爷现在是在钮格格和耿格格的小院子里……但是,爷不是不回来,也不是爷本意!”
他深吸了口气,“今日出门出事了!爷被人……暗算了”
云烟呼吸一滞:“春药?”
内心不是不震惊的,谁能暗算到胤禛,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下药的也是个女人。这个女人……
小顺子抿唇,面色沉重道:
“药性似乎还很强……爷如此自制力,差点回不来。一路上衣衫已经全部汗湿了,待走到院门口已经几乎支撑不了了……爷当时只告诉奴才一句,不能回四宜堂。爷是不敢回来!所以,夫人千万不要伤心,因此误解。如今……怕是还要些时间才能解……奴才留小魏子和侍卫都守在院门口在。”
云烟听了半响点点头,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心里滋味百般杂糅,扶着肚子虽然有些无力却觉得宝宝平静很多。